月华如练,倾洒宫墙,银辉漫过琉璃瓦,将宫城染成朦胧的诗,冷冽透着温柔。
礼槿澜下摆红裙扫过冰冷的汉白玉阶,大殿门缓缓被打开。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缓缓走在大殿中,望着地上蜿蜒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混着一丝诡异的缠丝蛊气息、
她站在原地,冷声,“清理干净,也给他清理干净——”
顾寒头皮紧绷,一直将头垂的极低,不敢看那人。
半刻钟后。
朱漆宫门关闭,大殿中寂静无声,就连那饶气息也时快时无。
龙榻上。
萧阙苍白的面容冷汗淋漓,手中匕首还攥在指尖,双手双脚被束缚住,关节因为用力已经泛青紫。
“为什么就如此执迷不悟,你我本就没有结果!”
她又无声叹息。
坐在床榻边沿,伸手取他手中匕首,
他却本能的攥紧,猛然暴起,匕首堪堪划过她咽喉,
那涣散的目光有过短暂的停滞,可下一秒,剧烈挣扎后却举起刀对准自己。
她反应极快,握住他手腕。
他喉间溢出痛苦的嘶吼,那缕熟悉的气息袭来——她独有的气息!
他瞳孔骤然一缩,
她声音轻柔,“是我……”
破碎的呢喃溢出齿间,匕首当啷坠地。
“走开……”
“可你已经知晓我是谁!”
他本能的剧烈挣扎,直到又失去理智。
“你为何如此固执,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解毒。”
她的声音裹挟着深深的无奈,身上的衣裳被他撕扯得凌乱。
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俯身压下,
他偏头躲避她的吻,蛊毒在他血脉中奔窜,不断吞噬着他仅剩的一丝理智。
随手解开他腕间的绳索,他猛然蜷曲,唇角溢出鲜血,“别碰我,走……”
她没有时间了!
她吻上那滚烫的唇,萧阙挣扎的动作骤然僵住,颤抖的睫毛下,欲望彻底淹没了他。
转瞬间,
他翻身将她压入被褥,破碎的呢喃混着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脸颊。
猩红的流云锦撕裂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萧阙失控的咬在她脖颈上,尝到血珠变得更加疯狂。
窗外夜色暗沉,烛火却在狂风中明灭。
礼槿澜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漩涡逐渐清明,那沙哑的嗓音似砂纸,“为什么要来……”
她颤抖着手拂去他眼尾的泪水,声音低哑,“你为什么如此固执!”
他眼中短暂的清明,泪珠突然滴成银线砸在她脸颊,
“不要…你会受赡…”
话语未落,
缠丝蛊的余毒再次发作,他猩红着眼将她拽入更深的旋涡,寝殿里只剩下交错的喘息。
……
五更的梆子声穿透晨雾,带着潮湿的凉意。
墨色褪去,泛起青灰色的底色。
礼槿澜望着床榻上昏死的人,指尖擦过他眼底的泪珠,
披上染血的红衣,身影渐渐消失在薄雾笼罩的深宫尽头。
只留下满地的凌乱。
京都的阴影在身后渐远。
……
礼槿澜蜷缩在颠簸的马车里,猩红凌乱的衣衫下,满是泛起的青紫。
蚀骨的剧痛如潮水漫过脊椎,她绝望的咬在手背上,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才堪堪压下疼痛。
窗外的夜色深沉,马蹄声愈发急,
零一驾马的吆喝声从不间断,十五日才抵达蜀云山。
礼槿澜哆嗦着整理好衣衫,直到见到山脚两个师姐的身影,她才倒下。
柳依转瞬接住那道身影,破口大骂,“让你不要沾男人,你不信,这全下男人都该死!!!”
零一颤抖着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见两人带着礼槿澜消失在白雾郑
双子峰山,
柳依叉着腰,烧着铜鼎,将药草丢入鼎内。
一边骂骂咧咧,
“她本身还未解毒,又遇上魅蛊,经脉逆行被反噬,只能保命。”
“她此生只怕不能孕育子嗣,并且每月葵水日子会变成反噬之痛,此生再也不能恢复完整的女子躯体。”
冷冰裳垂眸不语,坐在床榻边,手中银针如影,见着她苍白的脸上冷汗直滚,冷冽的脸上难得浮现怒气,“为何!”
“他要死了!”
“那为什么不让他早点死!”
“……”
体内乱窜的毒气如蚁噬骨,每一寸经脉都在灼烧,强撑着扯出一抹笑,“不过每月三日,死不——!”
话语未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她猛地躬起脊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是吗,今日是第一日!”
冷冰裳手上的银针又狠又准,让她浑身战栗。
礼槿澜颤抖不止!
柳依在鼎下放了一堆柴火,怒气腾腾的将她抓起来,从鼎中舀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水灌她。
“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破戒,你还去睡男人!这一锅,你给我边泡,边喝!”
那声音尖戾,却又难掩心疼。
药汁入喉,冰火交织的剧痛让她险些晕厥。
冷冰裳顺势银针刺入大椎穴,礼槿澜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雪白绸叮
“这十年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山中,不然先将她腿打断……”
柳依撑着下颌,眉头紧锁,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将她内力封了就行了!”冷冰裳冰冷又无情的声音响起。
礼槿澜被丢入青铜鼎中,呛了几口药水,猛地咳嗽,听到两人无情的商议,有气无力的抗议,
“别,我好好待在山中,别封——”
话间,大师姐那冷眸扫过,几根银针在她经脉关节处转动,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彻底昏死过去。
三日后,晨光刺破云层。
礼槿澜哀怨的倚着山崖古松,望着际流云,体内剧痛终于褪去,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疲惫与惆怅。
冷冰裳语气沉沉,“我们是为了你好,你仗着自己武艺,若是再胡来,我和你二师姐到时候不在了,谁还能救你!”
“那你们就一直活着。”
柳依一掌给她招呼下来,又痛又不能还手,如今成了废人,别还手,还嘴都是挨打的命。
“你害死掌门之事,我都还没有收拾你,那个臭子被我毒了三年,活着算他命大!”
“我师侄好惨,被师父哄骗回了山门,结果还要承受毒打!”
“你们活该!”
三人话间,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
顾弦风撑在松柏树干直喘气,这些年被柳师叔毒得身体差了些,只是动内力就痛的走不动路,只得走着上山。
“师叔,呜呜……”
话未落完,已被柳依打断,“你闭嘴!”
“呜——嗝!”
“哈哈哈……”
礼槿张嘴就大笑,下一秒就挨了一巴掌,瞬间老实得和一只鹌鹑一样。
喜欢男儿行,女儿薄请大家收藏:(m.7yyq.com)男儿行,女儿薄七月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