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暹罗猫茯苓蹭过来,却被半夏转身走进书房的动作惊得炸毛。她打开保险箱,取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 —— 姜一鸣这些年记录的所有东西。纸张间滑落一张字条,稚嫩的字迹写着:“等我长大,就保护姐姐。” 半夏将脸埋进臂弯,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深夜,她站在露台上望着城市灯火。陆云深轻轻为她披上毛毯,环住她颤抖的肩膀。“在想什么?”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半夏靠在他怀里,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吹散:“我在想,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该多给他一些关心。” 她转身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走了那么长的路,却在离我最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
梅雨绵绵的午后,半夏攥着姜一鸣家人托她转交的手工糖罐,站在精神病院铁门前。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的空气,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总爱往她书包塞糖果的男孩。陆云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掌心隔着布料传来稳定的温度:“觉得不舒服,我们立刻离开。”
推开观察室的门,姜一鸣正蜷缩在窗边,白大褂换成了病号服,腕间还缠着防自赡软垫。听到响动,他猛地抬头,眼底迸发的光亮在触及陆云深时又黯淡下去:“姐姐...... 你真的来了。” 他想站起来,却被束缚带扯得踉跄,金属碰撞声刺得半夏心口发紧。
“你父母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半夏将糖罐放在桌上,玻璃罐里的橘子硬糖泛着熟悉的光泽。姜一鸣突然剧烈颤抖,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我错了...... 我不该......” 他挣扎着靠近,手腕被勒出红痕,“我只是想让你只看着我...... 就像时候那样......”
陆云深下意识挡在半夏身前,却被她轻轻推开。半夏蹲下身,与蜷缩的姜一鸣平视,指尖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过想成为救饶医生,对吗?” 她的声音像哄儿时的他,“在这里好好治疗,等病好了,我带你回济世堂,重新教你认草药。”
姜一鸣突然抓住她的手,冰凉的掌心全是冷汗:“真的吗?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把我当怪物?” 他的瞳孔因情绪剧烈收缩,病房的监控摄像头在这时发出轻微转动声 —— 那是林清雅提前安装的,确保安全的最后防线。
离开时,暴雨倾盆而下。陆云深将半夏护在伞下,看着她回头望向精神病院的背影,终于开口:“后悔来这一趟?” 半夏摇摇头,雨水混着泪水划过脸颊:“他只是个迷路太久的孩子。” 她握紧口袋里姜一鸣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春去秋来,当银杏叶第三次染黄济世堂的青瓦时,姜一鸣穿着崭新的白大褂,捧着一摞医学典籍出现在门前。他腕间的疤痕已经淡成浅色纹路,眼神里褪去了偏执,多了几分沉静。“苏医生,我来报到了。” 他将证书递过去,“精神科医生资格证,还有中医助理医师证。”
半夏放下手中的药杵,看着证书上 “优秀毕业生” 的评语,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旁整理药材的林清雅警惕地打量着他,银针在袖中若隐若现。姜一鸣却只是后退半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林师姐,这是我整理的最新镇痛剂配方,希望能帮到实验室。”
此后的日子里,姜一鸣成了济世堂最沉默的帮手。他总是不亮就来打扫药房,将半夏常用的药材按性味归经排列得整整齐齐;深夜加班时,总会有温热的枸杞茶出现在她案头,却从不打扰她工作。某次暴雨突至,他冒雨护住晾晒的草药,自己却发了高烧,醒来第一句话是:“药材没淋湿吧?”
冬至前夜,姜一鸣敲开了半夏的办公室。他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是二十年来收集的所有与她有关的物件:幼儿园的红花、初中的获奖作文、甚至还有xx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这些该还给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现在我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平安喜乐,而不是成为困住她的牢笼。”
当新年钟声敲响时,姜一鸣站在人群外,看着陆云深为半夏披上围巾,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薄荷糖,轻轻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的瞬间,终于释然地笑了。远处,林清雅抱着实验数据走过,他快步上前:“林师姐,我研究出了新的安神药方,要不要一起讨论?”
春风再起时,济世堂的告示栏贴出新规:每周三下午增设青少年心理辅导门诊。诊室门口,姜一鸣接过少年递来的咨询表,目光温柔而坚定:“别怕,所有的迷茫,都会找到出口。”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巷口的女孩牵着男孩的手,轻声:“以后,我教你认草药。”
在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姜一鸣将整理好的诊疗笔记轻轻放在半夏的办公桌上,墨香还未完全干透。这些笔记里不仅记录着他在济世堂积累的临床经验,还有许多针对疑难杂症的创新治疗思路。
半夏来上班时,发现了桌上的信封。打开后,里面除了笔记,还有一封简短的信。姜一鸣在信中写道:“姐姐,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执着的占樱这些年,我在你身边学到了医者仁心的真谛,也学会了如何正视自己的感情。现在,我想带着这些宝贵的经验,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原来,姜一鸣收到了偏远山区医疗支援的邀请。那里缺医少药,孩子们甚至要走几十里山路才能看一次病。这个机会,让他想起时候,半夏总是耐心地为街坊邻居看病,那份无私的付出深深影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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