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午，杜丽强坐在办公桌皮椅上，习惯性抹了抹黑漆漆的干部分头，把衬衣往皮带里掐紧，然后把桌上显示的4月台历拿在手上，用红笔在22日（星期五）圈住。常务副县长高玉虎敲门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坐在办公桌前滑轮椅上，伸长脖子问：“有啥大事？不然不会叫蒋秘书来叫我。”
“啥大事？还不是为那个新闻人物蒋勇。”杜丽强。“徐世纪交代过，要求县政府对蒋勇猪场拆除的事要妥善处理，不要造成负面影响。因此今找你碰个头，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怎么感觉他像特朗普竞选总统，看样子是专门对付我们中国的。”高玉虎指着杜丽强和他自己的鼻子。
杜丽强用红笔敲敲桌沿：“请不要瞎比喻！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政法委书记，在你那一亩三分地可以随心所欲。”
“其实我还真怀念那个时候呢！那时的于书记是很好相处的人，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于是形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就像我和你一样，显得很和谐。那时我在政法委，很自主，很自在，很舒心。可现在这书记，不按规矩出牌，又显得油盐不进，用所谓的廉政建设把官员束缚起来……”
“那你怪我把你推荐过来？”杜丽强打断高玉虎没完没聊抱怨。
“领导：你误会我了！对您的举荐之恩，我将永世难忘。我的确很讨厌徐世纪，他一个空降书记，应该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应该知道他一来，打断了多少官员上升链条。他不来，你就该是书记了，我也该坐你这张皮椅子。这还不，他一来，看架势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拿起法器砸人呢！您没有看他那大会上他那一巴掌，把我就吓了一惊。他真的不识时务，不懂为官之道，不知人性。若当官的没有个盼头，哪个愿意削尖脑壳往里钻，何况好多人是付出了沉重代价的，有的甚至还借了高利贷。可想，没搞头，这亏本生意谁干？远的不，于书记走之前，突击提拔的好多官儿，保守估计，每人平均不下10万元，不然他能在上海买两套房子。”
“莫扯远了。”杜丽强见怪不惊，显得很开通。“还是正事要紧。对蒋勇的赔偿问题，你到底如何解决？”
“其实很好解决，叫开发区中标的公司出点血而已。”
“那蒋勇这口子一开，其他人不就涌来了吗？”
高玉虎起身凑到杜丽强耳边：“县长放心，中标公司处理这些事，菜一碟。再，徐世纪不是要开宗明义，广开言路吗？就让他尝尝德康刁民的滋味，不然他不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
“正事尽量不扯闲篇，你刚才提的解决办法可以。”杜丽强一本正经地。“对于中标公司，我们也要好好保护，人家只有纳税义务，没有捐献义务，不要老是叫人家出血。他们出血多了，哪来利润？再出的血还不是分流到毛细管去了，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若他们锅里少了，我们也没有搞头了。”高玉虎耸动一下肩头。“不过，特殊问题特殊解决，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到这里我很生气，要不是搞那个所谓取信于民的玩意儿，哪有这个蒋勇冒出来！”
“问题也不能这样。”杜丽强显得很大度。“你的境界老是不高，往往不从大局着眼。如果解决问题不从大局着眼，那后果就是按下葫芦又起瓢。”
“我的确没有您境界高，缺乏大局观，所以我才佩服您呢！”高玉虎迎奉道：“不过，您似乎也太有大局观了。您以前好不容易搞起的工业开发区，现在却变成旅游开发区，难道您就真的没意见？”
“我高呀，意见归意见！”杜丽强沉稳地。“在常委班子里，意见最终要归于统一。因此，我今叫你来，还有一件大事与你沟通一下。”
“啥大事？”高玉虎急问。“难道又出现了无法摆平的大事？您尽管讲，我绝不含糊！”
“你不愧行伍出身，一听有大事，就以为是冲锋陷阵。”杜丽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我的大事就是叫你转变观念。”
“转变啥观念？”高玉虎奇怪地看着杜丽强，好像怀疑徐世纪给他塞了包袱。“感觉您同他一个腔调了，徐世纪以来就整叫喊转变观念，要求我们眼睛往下看，要求我们注重清廉指数，不要老是注重Gdp。”
杜丽强若有所思，非常沉稳地：“现在的形势，我们这些县官不好当，你觉得对吗？”
“早就感觉到了。”
“不好当就要顺应形势，服从县委领导。”
“那他瞎搞也服从吗？”
“话不能这样，我们要顺势而为，借力打力，无论是工业开发，农业开发，旅游开发，哪个开发离得了你我呢？难道你跟我装糊涂吗？”
“喔，我明白了！”
“所以你要有大局观。”杜丽强把衬衣纽扣再解下一颗。“要敢于舍弃局部利益，敢于打破坛坛罐罐，做出公平正义的表率。”
“好，我坚决听您的。”高玉虎语气坚定。
“那好，我就具体的。”杜丽强。“我俩都是城东镇人，当地三亲六戚，盘根错节，关系太复杂。今年以来，我县要在城东镇搞旅游开发区，主要是对那里的工业开发区加以改造，目的是建成‘德康古镇’。因此，当地许多人，闻风而动，一夜之间就搞了许多违章搭建，其中肯定不少是我们的亲戚。你我要从全县大局出发，要敢于大义灭亲。目前你主抓拆迁工作，必须坚决拆除违章搭建，若我们的亲戚带头闹事，必须大义灭亲，杀鸡给猴看。如果有人假借我的名义抗拒拆除，你要理直气壮地：亲戚抗拒，罪加一等！”
“那这个好办。”高玉虎：“不过，关于旅游开发区招标的事，您有何指示？”
杜丽强：“据我了解，目前竞标的主要有两大集团，一个是煤矿起家的赛氏集团，一个是金矿起家的窈金集团，他们都组建了旅游开发公司。听两家一直不和，你要好好把控，不要让他们把德康的斗垮了。”
“是。”高玉虎连声道。“赛氏集团董事长塞同仁，是个有名的慈善家，为人慷慨大气。窈金集团规模胜过赛氏集团，利润更多，但不知为什么，窈金集团董事长顾世清，反而显得很气。”
杜丽强：“窈金集团的金矿被一家上市公司控股，也许开支没有赛氏集团那样方便。”
“也许是吧。”高玉虎。“俗话得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狗头金顾世清是伸长脖子被人家套住，自找罪受。要是我，抱着金山自己挖，子子孙孙挖不完，何必让别人来掌控呢？”
杜丽强教训道：“古人言，春龙抬头，夏龙飞，秋龙求稳，冬龙入渊。你我就像秋龙，要稳字当头，不要老是想坐头把交椅。”
高玉虎拍着胸脯道：“我只擅长为您横刀立马，其他我不擅长！”
“高：既然是横刀立马，那就赶快去城东镇横刀立马！”
“是！”高玉虎起身站正，笑着行了个军礼。
杜丽强挥挥手，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下午，高玉虎带着政府办秘书蒋元才，乘坐公务轿车来到城东镇做调研，一群村民闻风来到镇委镇政府院坝讨要法。他们声称自己没有违章搭建，是办过手续的。他们所的手续就是经过了组上村民签字同意，村委会盖了章。有的声称是老房扩建，有的声称是分家新建，有的声称是蔬菜大棚，有的声称是养猪养鸭。其中镇西村三组村民赵中大声道：“按蒋勇搭建的养猪场，也是违章搭建，那他的拆除，为啥县上要给予赔偿，而我们的一分没有？这合理吗？这公平吗？”
城东镇委书记李清源是个瘦高个儿，站在上方反复解释，大家不听，他的声音被这群人起哄声淹没了，只见他急得额头冒汗，腮帮鼓动，嘴巴一张一合，有形无声，类似哑剧。人群强烈要求副县长高玉虎出来解释。高玉虎挣脱蒋秘书和司机的拉拽，从办公室冲出来，随手拿一把木椅高高站起，显得昂首挺胸，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想造反了吗？！不要忘了，这是共产党的下！”
大家立即安静下来，因为这些人中，许多是他三亲六戚。
高玉虎大声：“各位乡亲：你们不要听信谣言，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是县委县政府统一安排的，你们要我给法可以，但我是按县委县政府指示办事，请你们要理解！再，在场的好多都是我的三亲六戚，我巴不得你们都称心如意。既然我身为副县长，必须按县委县政府指示办事，我再次恳求大家理解配合！并且恳求我的三亲六戚，万望理解我的苦衷，支持我的工作！我特地转达杜县长的话，他若有他的三亲六戚抗拒拆除，罪加一等。你们要找法，要上访，我无法阻拦，但请大家保持理性，要合理合法，不能乱来！”
大家愤愤不平，议论纷纷，但情绪可控。这时，有个吴大妈对赵中大声：“听新来的徐书记表过态，要县政府妥善解决蒋勇的问题。啥叫妥善解决，妥善解决不就是赔钱吗？”
“大家听我。”赵中大声：“我们干脆找县委徐书记要法，愿意去的，我带头！”
“赵中是退伍军人，又是党员，既然他愿意带头，我也去，难道你们大老爷们不敢去！”吴大妈大声。“如果这次上访成功，我建议大家选赵中当村主任。”
“我不当，再村主任候选人是大家定的吗？”赵中。“我才退伍不久，屁股还没有坐热，我知道自己才几斤几两。再当村主任就能为大家办好事吗？像今这种场合，村主任、组长能来吗？”
“新来的徐书记在电视上过，共产党代表着人民的根本利益，我们找他理，准没错。”大学毕业失业青年钱东，顶下黑边框眼镜大声。“我在网上经常以‘青东’昵称向徐书记提意见，他还回复过几大篇，看来这书记好话。”
群众群情激昂，纷纷表示愿去，并且互相鼓动，赌咒发誓。
高玉虎看到这阵仗，心中窃喜，但表面上大声道：“你们不要乱来，要合法上访，要听招呼哈！”。
“我们理解你，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去讨法，又不是去杀人放火！”赵中在人群中大声道。
在回来的车上，高玉虎手机震动，他见是赵中的，大声：“我在车上听不清楚，不要老是惦记自家的利益，要服从国家利益，要有大局观。挂了，以后再。”
一会儿，高玉虎手机微微震动，他一看是赵中的短信：“高县：我今表现不错吧！”
高玉虎回复一个oK图标。
当夜晚，在城东镇一个卡拉oK厅，音乐震耳欲聋，灯光忽暗忽明，穿着花七花八，唱腔五音不全，香烟弥漫，酒气熏。赵中和钱东从未来过这里，今经不住其他三个兄弟激将，聚餐后也被簇拥到这里。别看赵中穿得周吴郑王的，但家里不富裕，常常是囊中羞涩。钱东在大学里学的是金融，可四处打工无处安，八方公考总落第，目前回村里做农活，偶尔辅导村里一两个学生，年满三十，连个对象都没有，看似个可怜的书呆子。
在一个包间里，赵中和钱东被其他三个兄弟推到皮沙发中间。这三个兄弟是：老三孙西，老四李南，老五周北。文化最少的是孙西和周北，都满三十，早已结婚生子，比起赵中和钱东以及李南，他们两家要富裕些。孙西老婆在村口开有超市，生意不错。周北父亲是个屠夫，他的父亲自己收猪自己杀，然后拿到城东镇菜市场卖。周北也是屠夫，他一度还收狗杀狗，因而钱东有时戏称他桨周樊哙”，是个搞笑的鲁莽汉。李南是当中年龄最的，比钱东三岁，职高毕业，学的是机电，先在外地打工，现在也回来开运输拖拉机，家里经济一般，虽然一表人才，但也没有合适的女朋友。这五兄弟中，目前孙西过得最舒坦，最轻松。
几个刚坐下不久，孙西引来五个陪唱女郎。
“你叫她们干啥？”赵中对孙西大声质问。“请把声音关点！”
李南立即把音量调，周北抢着开大一点，李南拍了周北的脑袋，再次关，并且把周北拦在外面，周北气鼓鼓地显得不服气的样子。
孙西半眯着眼睛，笑嘻嘻回道：“陪我们唱歌，又不干傻事。”
赵中：“叫她们都出去！”
孙西愣了一下，转动了一下黑豆似的眼睛，突然对周北眨眼几下。于是周帮着孙西对赵中：“大哥：人家三哥好不容易办个招待，就不晓得成全一下，你们不领情但我要领情，我那一个留下，到时候不要眼红哈！”
“你若今晚带回家呢，我就同意。”赵中知道周北有几斤几两。
“嘿嘿，这个我不敢！”周北摸着他的密密麻麻的黑短发。“你们明晓得我那婆娘是母老虎。”
“那你还留个球啊！”孙西拍了一下周北的脑袋，然后对五个女郎道歉。“对不起，你们几个回去，改日再请！”
这几个女郎显得有些不满，都在嘟噜着，其中有个噘嘴：“我们还赶了两辆出租车来的，还把别人邀请的都回绝了，怎么话不算数呢？”
孙西不好争辩，脸露难色。
钱东上前对女郎劝解道：“我看这样，大家都不容易，按半价给酬金，今我们的确有事，实在抱歉，我们以后还会来的，到时候非请你们不可。”
彼此都没有吭声，孙西就分别给了一百元。叽咕道：“早晓得你们挣钱这么轻松，我该变女人！”
陪歌女郎走后，钱东对孙西：“孙西：你心是好的，但要记住大哥的话，我们不能瞎混，我们要低调、平和。再我们今有正事商议呢！”
“抱歉，抱歉！我自罚一杯。”孙西将一个拉罐啤酒仰头喝下，倒悬一下拉罐：“大哥：对不起，我是粗人，我错了！”
赵中微笑道：“没事，不必在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钱东轻飘飘立在香烟弥漫之郑“我们的口号是：‘低调为人，积极做事！’”
“好！”几个拍手称赞。
“为了进一步表示我的歉意，我请大哥唱首歌，我来伴舞。大家好不好？”孙西高欣。
于是几个把赵中簇拥到舞池中间，争相递上麦克风。
周北却显得无趣，独自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看他喜欢的《猫和老鼠》，嘟囔道：“我只喜欢看跳舞，听不懂唱歌，尽搞些我不懂的东西，然后好来拍我脑壳，好像我脑壳是你们玩的皮球……”
“承蒙各位兄弟厚爱，那就献丑唱一首《真心朋友》，不过我好久没有唱这首歌了，记得最后一次唱，是在退伍的前夜，是几个战友为我饯行，也是在歌城唱的。唱得不好，大家不要笑哈！”
几个拍手叫道：“不会，尽管把吃奶的劲拿出来！”
于是赵中有板有眼地唱道：
肩并肩，手拉手
友谊沐春风，温暖就同一杯酒
荣辱与共，彼此包容
高山流水，奔腾到海不停留
心连心，手牵手
祝愿三冬暖，拼搏就像划龙舟
涯海角，形影相随
历经磨难，不达目的不罢休
真心朋友一起走
披荆斩棘争前头
信誉第一永不欺
吃苦在前甜在后
伯牙、钟子期
知音不存，永不弹奏
管鲍交情
少年保持到白头
桃园三结义
血染疆场
风雨同舟
真心朋友一起走
当仁不让争前头
情义无价永不弃
只愿友谊地久
唱的时候，先是孙西随意伴舞，其他几个拍掌应和。周北看到孙西跳得欢畅，也放下手机，双手举着黑色衣服乱舞，孙西突然钻在他后面顶起衣服，像耍狮子一样。
到十点多，钱东把音乐关了，按开大灯，于是大家围坐在茶几边。钱东：“今晚聚会，主要是商量正事。先由大哥话。”
大家轻轻拍手。赵中语调平和地：“今是星期五，下周一，我们要参加村民集中上访活动，主要是找新来的徐书记讨个法。我们参加的目的不是为了讨要自家那点赔偿，而是加油助威。下面由钱东兄弟交代具体做法。”
于是钱东撩开细皮嫩肉的手杆，顶了顶自己的眼镜，叽叽咕咕地交代做法。最后：“办法就是这些，若大家有啥想法，请提出来，以便修正。”
李南：“我若去劝我表叔郑友志，怕他冲动造成了啥后果，到时我们都有责任。”
钱东：“主要叫你去的原因是他家比较偏僻，怕他不知道上访的事。你假装走亲戚探望他，顺便透个风就行了。他是一个不怕事的人，容易激动，再他家遭拆的还是蔬菜大棚，他晓得了更要去，到时候我们劝都劝不住。因此，若见他非要去不可，你还要劝他几句，至少要合法上访，不能冲动。这样的话，你我有啥责任呢？”
“这办法可以。”李南。“也许我表哥郑长生也会去。”
“那更好。”周北。“我也有点担心，我和孙西要冲得凶些，万一被抓起来怎么办？”
“你放心，最多关十五。”赵东。“罚款由我们平摊。”
“我看不会。”钱东：“我在网上给徐书记提意见，反映蒋勇等问题。没想到徐书记回复，我们将逐渐完善上访法规，以后尽量考虑到人民群众的合理诉求和特殊情况，对上访者关押将由听证会来决定，不能由哪一个人了算。”
“看来这徐书记是个好人，我们上访的时候要把握好火候，千万不要山人了，尤其是徐书记，要保护好。”赵中。
“对对对。”大家一致赞同。
这时，钱东对赵中附耳低言：“若火候不到位，万一你那朋友不满意咋办？”
“没事的。”赵中对钱东轻声：“我们又不是哪个请的打手，我们做事要凭自己的良心，再我们也是为村民话，也是为我们自己上访的。”
最后，赵中对几个兄弟：“各位兄弟：我历来主张宁缺毋滥，低调、平和，善始善终。我们虽然是草根，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也能进入康。按钱东的话，富即安，就是我们的理想。”
周北咕噜道：“我若立功被关了，我出来你们要敬我酒哈！”
孙西拍着他脑袋：“木脑壳：这是肯定的嘛！”
“我还要挨着赵大哥坐中间。”周北得寸进尺。
李南拍着周北脑袋：“我看你长得像曹锟，干脆选你当总统！”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周北被笑愣了，摸着还在发痛的脑袋咕噜道：“你们以为我当不下来吗？我听母老虎，官越大越好当，他就巴不得我当个官儿呢！”
几个又是一阵哄笑。赵中一手捂着肚子笑道：“好，万一我们将来有个厂，我叫你当副厂长，至少可以看看场子嘛！”
孙西讥笑道：“嘿嘿，他看场子，他老汉叫他看肉摊子就看不到！他看肉摊子只看他的《猫和老鼠》，一直埋头傻笑。结果他老汉回来，看见几只野狗叼走好几块肉，气得双脚跳，是他猪杀多了，就生了这个猪儿子，真是造孽啊！引得菜市场笑声冲。”
几个忍不住也笑起来。
钱东没有笑，看到孙西得太过分，让周北很尴尬，就来帮周北解围：“当年刘邦手下有位大将，名叫樊哙。这樊哙年轻的时候和周北一样，傻乎乎的，也是一个杀狗匠，也爱冲锋陷阵。自古以来，英雄时势造，王侯将相没有种，得人心者得下。俗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周北听了乐滋滋的，抱着钱东对大家：“我就喜欢二哥，我就要为二哥打下！”
“那我呢？”赵中笑问周北。
周北摸着脑袋楞一阵：“二哥跟着你，还不是跟你打下吗？”
大家对他竖起拇指笑起来，周北感到很愉快，也‘嘿嘿’笑起来。
欲知这五兄弟命运如何，请继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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