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胖子川菜馆，吴大明回忆到此，已经是下午5点了。于是，吴大明支付了饭钱，开车领着我们来到西山公寓，帮我们搬行李。我们住在二楼西边，在阳台能望见西山，几乎听不到街上的喧嚣；卧室比较宽敞，摆设比较齐全，还特意加了一张条形茶几，吃饭喝茶两用。
在我和苏欣再三挽留下，我叫了外卖，留下吴大明一起晚餐。晚餐后，苏欣特意把带来的红茶拿出来泡好，我们又开始聊徐世纪的话题。
我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在茶几上，对吴大明：“你想抽，随时请便！我烟瘾较大，思考问题的时候离不得它。在北方的家里，我有个专门抽烟的书房，怕影响老伴，现在来这里，莫法回避，只好尽量少抽。”
“少抽点好！”
“那你接着你和徐世纪的事。”
于是吴大明接着回忆。
那司机周赛载着吴大明与徐世纪从南山乡回到县城，已经是月明星稀、万家灯火的景象了。周赛开车离开后，徐世纪和吴大明各揣一瓶酒，进入干部周转房附近一个茶楼的包间，买了些外卖，一边饮食一边谈话。
徐世纪大口吃着，咀嚼中看着吴大明。吴大明口吃着，而且很少抬头，感觉他似乎搞忘了今晚该的主题。徐世纪尽量沉住气，慢慢摸出香烟，抽出两支递给吴大明。
徐世纪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吴大明，可吴大明低头吃着，久不抬头。徐世纪摸出香烟送到吴大明眼前晃了几下，吴大明终于抬头摆手道：“书记：我一般不抽烟，只是在特殊的时候才抽一支。”
徐世纪把香烟收回来，自己点燃一支，舒缓地吐口烟雾：“我们这顿饭，花的时间感觉比吃一顿宴席还长。”
吴大明咀嚼着，带着神秘微笑看着徐世纪：“食欲是饶第一需求，按马斯洛需求层次论，饶需求分为五个层次，食欲应该属于最低层次。从历史角度看，许多人物一旦达到最高需求层次，就对最低的需求层次就搞忘了。比如朱元璋当了皇帝，食不甘味……”
徐世纪终于沉不住气了，打断吴大明的话：“兄弟：难道你忘谅康千千万万百姓正在等米下锅吗？”
吴大明把筷子放下，端起茶慢慢抿一口，奇奇怪怪地看着徐世纪，最后微笑道：“我知道书记对那个着急，下午我们上茅房的时候，您就在催我。您越急，我越要扯闲篇。”
“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完善营商环境首先该干什么？”徐世纪着，拿起酒瓶伸在吴大明面前。“其他我都可以不忙听。”
吴大明拿起酒瓶，与徐世纪碰一下，抿一口酒，慢慢放下酒瓶，伸出四根指头。
徐世纪喝了一口酒，感觉有点难受，揉了几下喉咙，摇头道：“兄弟：恕我愚钝！”
吴大明再次伸出四根指头：“四个字：取信于民。人无信不立，商无信不成，政无信万事皆休！”
吴大明越越快，越越振奋。
“那怎么做呢？”徐世纪急切地问。
“怎么做先不忙。”吴大明胸有成竹地，回敬一下。“先回到营商环境主题。所谓商，不只是商业这个狭隘概念，而是包括工业、农业、贸易、房地产、旅游业、金融服务、运输等广义的商业概念。您调研了这么久，大概知道德康县最适合搞什么了吧！”
“旅游业。”
“对，还是书记明智。”
吴大明示意徐世纪吃点菜，自己也夹点菜吃，然后娓娓道来：“全县要以旅游业为中心规划布局，制定法规，行政推动，司法保障，清除障碍。书记知道主要障碍有哪些吗？”
徐世纪挠头几下，吐着烟雾，沉思一阵：“主要是乱采滥伐、胡乱开垦、环境污染、胡乱开发、违章搭建等等。是吗？”
“对头，还是书记心中有数。”吴大明。“那书记知道造成这样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吗？”
“我感觉有点热。”徐世纪站起来把窗帘、玻璃窗拉开，然后坐下又：“主要原因是法规不明，行政无力，民众不信。”
“对。法不明可效仿刘邦约法三章，行政无力可效仿孙武演阵宰美姬，民不信可效仿商鞅立木取信。”
“立法、行政、取信。”徐世纪。“那你为什么主张把‘取信于民’作为首要抓手呢？”
吴大明微笑不语，吃了几口菜，碰一下杯：“执政者贵在以民为本，民众贵在信服，若民众不信服，立法何用？行政何功？”
“那怎么取信于民呢？”徐世纪问。
吴大明凑到徐世纪耳边低言一阵，徐世纪竖起拇指赞道：“高，你不愧为一位历史老师！”
吴大明回忆到此，起身上卫生间。苏欣对我：“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吴大明其貌不扬，地处如此偏远，真没想到，他是个奇才呢！可惜可惜啊！”
我点点头，见吴大明回到座位上，我把他杯子加满水，双手递给他，他双手接住。我问：“那你们是怎么取信于民的？”
吴大明喝了一口茶：“当年清明节后，我被调到县委办担任副主任，因老主任梁和贵即将到点，因此我一到任就挑起县委办的大梁。取信于民的做法采取的正奇相依的策略，正面是利用电视和德康网进行宣传，出奇是模仿商鞅的立木取信。我拟定了《关于取信于民的特别宣传活动的方案》，在县委常委上讨论，讨论会挺有意思的。”
于是吴大明又回忆起来。
这次县委常委会上，吴大明和秘书曾希鹏作记录。会前五分钟，就差杜县长未到，吴大明打电话催他。杜县长在电话里：“你这条牵着不走犟驴，还来催我！”
吴大明明白，他这个远房舅舅在骂他：人牵着不走，鬼牵着却飞。
杜县长上午九点准时进入了会议室，来到徐世纪左下边坐下，吴大明特意看到，杜县长跟徐世纪微笑着了几句，徐世纪也频频点头，感觉他们关系挺和谐的。几位常委都穿着西裤、白衬衣加无领拉链外套，但衣服颜色不一，拉链拉开程度有所不同。徐世纪衣服酱色，拉链完全拉开，左手爱撑在腰间。杜县长咖啡色，拉链拉满，他粗脖子好像要随时爆破的样子。吴大明想：“他莫非还在生我气？以往不是这样子的。”杜县长对面是常务副县长高玉虎，衣服是警服的颜色，感觉他还是很怀念当年冲锋陷阵的警察生活；他拉链也是全部拉开，常常撩开衣服双手撑腰，并且把结实肩头蠕动几下，显得挺神气的。杜县长左边坐着纪委书记简诗度，衣服米黄色，拉链半开，看似兜着一个大皮球。简诗度对面坐着常委、兼办公室主任梁和贵，梁和贵的衣服是深黑色，拉链拉到上半部，硬挺着细腰，这时，吴大明才发现梁和贵独自系着蓝色领带，显得年轻了不少。
开会前，曾希鹏把活动的方案分发给大家。徐书记平和地：“各位同志：今常委会只有一个议程，就是讨论大家手里的活动方案，然后举手表决。其实这个方案，办公室昨下午就发到各位qq里了，估计大家都比较熟悉了，现在可以直接发表意见，请大家畅所欲言。”
大家沉默不语，有的在观望。吴大明特意观察杜丽强和高玉虎，发觉他俩在用眼神交流，偶尔微微摇头，面露难色，看那意思似乎不赞成，但又怕得罪新来的空降书记。吴大明也特意观察了简史度和梁和贵，他俩表情差别很大：简史度稳如泰山，面沉似水，梁和贵对文件伏案而视。吴大明明白，梁和贵对内容早就了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徐世纪见大家不发言，就：“这个方案我解释一下：首先，我们搞这个取信于民的特别活动，主要模仿了商鞅‘立木取信’的办法，变相采取‘立箱取信’，我们搞这个特别活动，目的便于成为新闻热点，让全县人民很快知道，从而提高党和政府的公信力。其次，这个活动重点在于兑现承诺，若有人照做了，我们就要奖励一万元。再其次，为了扩大影响和教育广大干部群众，要举办一个隆重的颁奖仪式，让媒体广泛报道。我建议大家主要针对这三点提出自己的观点。”
大家沉默不语，于是徐世纪就对杜丽强：“杜县长：还是你先来。”
杜丽强点头微笑，面对大家平和地：“我没意见，我赞同。我只提点建议，建议直接办就行了，不必浪费时间，因为大家还有好多大事要做。”
简诗度凑合道：“对对对！”
“不，我有不同意见！”殊不知一向不爱表达观点的梁和贵挺起细腰。“大家知道，我这老朽快退休了，不怕得罪人，所以斗胆几句。当年秦穆公在《秦誓》过，大家都是对的，往往是错的。其实我只一点点：第一，奖金一开始就是一万元，有些不妥，可以这么办，第一宣告奖金两千，若没人敢，第二奖四千，逐渐涨到一万。第二，其实这个根本不该拿到会上讨论，万一漏底了咋办？”
在座一听，感到惊讶，主要惊讶的是梁和贵敢，出乎大家预料，充分体现了“无欲则刚”的道理。
常务副县长高玉虎接着：“我完全赞成这个活动方案，也赞同梁常委刚才提的建议。我也提一个建议：因为这奖金不便于财政支出，我毛遂自荐，主动联系一下诸如顾世清、赛相仁等企业家，让他们献爱心。”
“对对对。”梁和贵。“这点奖金，对于他们来，相当于九牛一毛。再顾世清、赛相仁不仅是我县纳税大户，而且也是公益事业的热心人。顾世清是省市县三级人大代表，对我县捐赠不少。赛相仁更加热衷于公益事业，他还是我县政协副主席，可谓政商两道，并驾齐驱。”
杜丽强：“我认为不必去打扰企业家，凭良心讲，企业家有企业家的难处，我们政府不能撒尿擤鼻涕，两头都逮住，既要企业家完税，又要企业家捐献。我有个不成熟的提议：这笔钱由我们常委平均摊，这有助于塑造本届领导班子的正面形象。”
“我赞同杜县长的意见。”许多纷纷表示。
不过，梁和贵最后弯腰低头，撇嘴瞪眼，心里骂道：“我一个瘦耗子，怎么能同肥猪比呢？”
当徐世纪最后讲话的时候，梁和贵又把他细腰挺起来。
徐世纪总结道：“今会议开得很好，既民主又集郑我之所以把这个方案拿到会上讨论，主要因为：一、我相信常委是团结的，相信大家是顾全大局的，相信大家是支持我工作的；二、表明我们为政基本理念，那就是政务公开，群策群力，求同存异。”
当夜里，梁和贵、吴大明、曾希鹏等工作人员，在合并大院外墙上挂着“意见箱”，旁边还挂一个黑板。梁和贵用白色水彩笔在黑板上写出：“为了取信于民，新一届县委县政府决定：凡是提出有建设性意见、建议以及检举揭发者，将根据实际情况给予奖励；若有把意见箱损坏者，奖励人民币两千元。”
“好一手行书字！”吴大明对梁和贵赞道。其他几个秘书也点头，有的竖起拇指。
第二，围观的人很多，一个高个子男子高声念着黑板上的内容，大家纷纷议论。
有个中年男子看了一阵，面对大家气愤道：“这等于放屁！”
有个号称白神仙老头，拄着树根拐杖，捻着胡须冷笑道：“知之为不知，不知为知之。”
一个年轻男子问白神仙：“白神仙：您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了，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是啥意思。”
白神仙笑道：“嘿嘿，岁数越大越糊涂，万岁老儿更糊涂，上面的事情，老百姓是看不明白的，就像隔着衣服看美女，要凭想象！”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有个愤青仔细看着，并且高声念了一遍，突然像讲课一样高声道：“大家请看，漏掉了‘举报者’三个字，应该是举报者将奖励两千元。”
他这一，大家纷纷摇头叹息，冷嘲热讽，骂声一片。
有个瓜子脸中年男子吼道：“既然是政府写错了，就照样做。”
有个胖大高个子，鲢鱼嘴一张：“这是共产党下，哪个敢？！”
有个矮个子男子拼命往外挤，大声道：“走哟，这个看得饱吗？！”
意见箱挂了几，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奖金也逐渐改成了一万元。群众都以为是哪个棒恶意篡改的，没人敢来毁坏。
这下午下班时间，徐世纪和吴大明从合并大院出来，特地走到墙边看，二人都不时摇头叹息。徐世纪对吴大明：“看来，德康公信力如此糟糕，不得不特事特办了。若明早上还没人来做，我出钱继续加码，直到有人敢做为止！”
“也算我一份！”吴大明挺胸道。
恰恰就在这晚上，一个叫蒋勇的中年男子，骑着摩托路过。蒋勇的蒜头鼻子有颗苦命痣，他一直想勤劳致富，但运气很背，养鱼遭洪水，养羊不许放，养鸡鸡发瘟，养猪呢，猪圈大棚被强拆，还因聚众上访被关了很久，因此他心里一直憋着怒火。他来到合并大院门边，一来尿急，二来心中有气，于是想在合并大院发泄一下。他见门卫无人，就悄悄站在屏风墙对着花台撒尿。撒到一半，见大院里有个保安走动，就赶快提起裤子躲在大院墙壁边偷看，发觉保安只在院坝里徘徊，于是就在院墙边继续撒尿，顺眼看墙上。在路灯照耀下，他看到了意见箱和旁边的黑板。他撒尿后，仔细看文字，结结巴巴地轻声念道：“为了，取，信啥子民，新一，啥子政府……”
蒋勇感觉实在太难念了，感觉这里的都是骗饶，一气之下，悄悄把意见箱和黑板取下来抱着，像猫一样钻进绿化丛林，几脚踩得稀烂，并发泄道：“叫你骗人！叫你骗人！老子越上访，越倒霉，还关了好久，还罚款五千元才放我……”
蒋勇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时的冲动，网监控早已发现，也因如此，他居然站在了领奖台上，成了全县奇特的新闻人物。
那，城东镇两名民警穿着警服来敲他家院门，他当时正在茅房蹲着，一头母猪几乎拱着他屁股，蚊子‘嗡嗡’乱飞，他不得不时时拍打屁股……
这时，院门“啪啪啪”三下，反复了几次。蒋勇的老婆很警惕，迈着猫步，蹑手蹑脚走到院门，从门缝里觑，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她悄悄来到茅房对蒋勇压低声音：“警察又来了，你又上访了吗？”
蒋勇蹲着摇摇头。他老婆见他摇头，才放下心来，：“要是再被关起，若要放出来，我们只有把母猪卖了。”
完他转身朝院门走去，蒋勇突然想起那晚上的事，提起裤子追上去把她抓住，压低声音：“我犯事了！”
他老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骂不敢骂，哭不敢哭，只好仰捶胸，像演哑剧一样表达自己的悲痛，最后晕倒在地。蒋勇本来想往屋后翻院墙逃走，回首见他老婆手脚朝，赶忙转来掐她人中，捏她虎口。
这时，门外一个警察拍着院门大声道：“蒋勇：我知道你在家，我们这次不是来抓你的，是请你去领奖的。请把门打开！”
蒋勇见他老婆昏迷不醒，也吓到了，为了救人要紧，他豁出去了，于是他对着院门吼道：“我老婆被你们吓死了，抓也好，杀也好，来嘛！”
着他勇敢地把大门打开，回转来抱起他老婆。两位警察见状，马上前来看个究竟，发觉她没有死，只是昏迷，于是帮着抬，帮着打120。
几个人把她抬到院门外，等候救护车。两名警察轮流给蒋勇解释，还赌咒发誓地不是来抓他的，是真正来请他去领奖的。蒋勇半信半疑，反复问情况。其中一个警察：“蒋勇：以往都是我们没有做好，让你害怕了。这次真的是叫你到县上领奖，我们反复问了好几遍，上面答复是绝对肯定的。”
蒋勇感到莫名其妙，：“我养猪场被强拆了，该我领赔偿金嘛！怎么是领奖呢？再，我又没有啥贡献，叫我到县上领奖，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两名警察急得跳，感觉有百张嘴都不清。这时，他老婆苏醒过来，呻唤几声，突然坐起来大哭道：“我不想活了啊！蒜头鼻，苦命鬼，你何苦要搬起石头砸！要是你再进了鸡圈……”
蒋勇走过去安慰道：“警察叫我去领拆迁款！”
她站起来突然给蒋勇一耳光：“领拆迁款用得着警察来吗！老娘命苦啊！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
救护车鸣叫着开到蒋勇的门外公路上停住，三个医护人员下来过问情况。一个医生对蒋勇老婆诊断一阵，问她是否愿意到医院去。她眼泪直流，不停摇头道：“我死也不去医院！”
三位医生见状，于是告辞离开。一个警察拿出一百元亮着问医生：“需要车费不？”
一个医生回道：“不用了！”
蒋勇这才慢慢相信了。
第二上午，在县大会堂，台上电子横屏显示出白底红字：“德康县关于取信于民宣传活动的颁奖大会。”
蒋勇斜挂彩带，被一个女工作员领到台上。蒋勇还是穿着喂猪的脏衣服，散发出一股猪屎味，让前台一些人掩鼻讥笑。
前面三排都是村民代表，许多还是蒋勇同村的。许多村民逗着蒋勇：“你该把衣服换一下嘛！你那猪屎味把彩带都熏黑了！”
“蒋勇：你这回真是踩到猪屎了！”
“蒋勇：人家是踩到狗屎发财，你踩到猪屎也能发财，以后你去踩踩鸡屎、鸭屎看看！”
……
蒋勇显得很不好意思，满脸绯红，偶尔用指扣出鼻屎，用拇指靠住，将鼻屎弹向台下乱的人，引起群众一片笑声。
有个农民：“喂！蒋勇：若你敢在上面再撒一泡尿，要领双份！”
“嘿嘿，你来嘛！”蒋勇终于反将一军。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突然，欢乐进行曲响起。徐世纪穿着白衬衣和蓝色西裤，稳步向台上走去，身后跟着一个手拿支票标牌的工作妇女。接着徐世纪把一个万元支票标牌，恭敬地递给蒋勇。蒋勇不好意思，把牌子夹在腋下，面带傻笑。工作妇女对他交涉了几句后，他才把牌子高高举起，上面显示：“奖励￥元”。顿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摄像机、专业相机，以及台下的手机，纷纷对着蒋勇。
进行曲突然停止，蒋勇被工作妇女引到台前，叫他发表感想。他忍不住又是发笑又是弯腰，像演品，引得台下笑声不断。在一阵热烈的掌声和鼓噪声中，蒋勇终于双手握着话筒，就像作揖一样，屁股往后翘了几下。他结结巴巴地：“我，我真的没想到，当时警察找我，我还在拉屎，我以为又要坐鸡圈，提起裤子想跑！（台下笑声响起）。现在看来，政府的是真的，我，我信了，真的信了，我，我的是真的，哪个龟儿子骗你们！我完了！”
这时，全场笑声、掌声响起；摄像机，照相机，手机纷纷对着台上；音乐再次响起，把全场带入高潮。
高潮过后，蒋勇被引下台。音乐停止后，徐世纪独自站在台上，向台下双手下按，台下立即安静下来。他铿锵有力地讲：“今这个大会很特别，你们看看，坐在最前面的是普通老百姓，其次是工商代表，我们的公务员，却坐在最后面，这是为什么？因为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公务员是人民的公仆。今获奖者叫蒋勇，是城东镇西村三组的村民，以前是个养猪大户。在规划拆迁中，他因赔偿问题，多次上访无果，还因聚众上访被关过。我们今对他奖励，不是因为他做了啥好人好事，而是兑现我们的承诺。为此，我们举行隆重的颁奖大会，借此向全县人民表明：我们党和政府话是算数的，所有政策一律兑现。话不多，谢谢大家！”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欲知后来事，请继续观看！
喜欢西山无底洞请大家收藏：(m.7yyq.com)西山无底洞七月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