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上午九点,陈立煌在警局办公楼会议室召开会议,主席台上面电子屏幕横幅显示:“县公安局机关收假收心暨近期重点工作动员部署会。”参加会议的主要是直属机关各处室组长以上的负责人,共有七八十个,都穿着警服。陈立煌、武带山、龙代全都坐在主席台上,台下李智来、林丽、宋生靠前就座。胡明这次没有挨着李智来坐,而是坐在最后面,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捂着肚子,看似随时都要出门上厕所的样子。
收假会议没有那么多内容,就是清点人数,些收心的话,大致交代一下该做的事情。按陈立煌以往的收假惯例,他懒得交代要做的事情,就叫大家按部就班。他历来不想把会开得太久,这让许多不了解他的人认为,陈立煌是个实干家,不像有些单位领导,总喜欢在会上东拉西扯,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了些什么。但真正了解陈立煌的人就知道,陈立煌不想在会场上多出现,他主要担心警局里有几个冲客,像胡明就是一个典型,经常爱在下面捣蛋,甚至提一些怪头怪脑的问题,其次怕人看见他那张翻嘴唇,有的他前世肯定是一头猪。
会议开始了。先是办公室秘书吴敏拿着花名册大声点名:“李智来!”
“到!”李智来挺直站起来。
“林丽!”
“到!”林丽挺直站起来。
“胡明!”
“在这儿!”胡明捂着肚子回答,引起大家投来奇怪的眼光,尤其是陈立煌,他第一次看见胡明甘愿坐在后面。
“江欣欣!”
没人站起来,吴秘书再次大声点江欣欣的名字,林丽紧张地站起来:“江欣欣请病假了。”
“有假条和医疗证明吗?”陈立煌质问。
林丽:“她很快寄来。”
陈立煌不依不饶:“我们现在正处于扫黑除恶特殊时期,警力严重不足。她工作这么久了,连请假规矩都不懂,连办公室电话都不打,哪个领导批准的?她这是先斩后奏,请霸王假!叫她赶快归队,不然给予处分!”
林丽无言以对,慢慢坐下来。
胡明愤愤不平,立即站起来,把大家都搞得很紧张,大家纷纷向胡明投来惊异的目光。李智来、林丽和宋生,以为胡明要和陈立煌对抗,显得更加紧张,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给胡明递眼色,暗示不要因失大,别搞忘了正事。李智来更是紧张,额头冒出冷汗。
陈立煌远远看见胡明站起来,以为他又要与他唱对台戏,于是抢先厉声道:“胡明:你又想搅乱会场!你胆大妄为,我不把你踢出警局,我就不姓陈!我才不怕你舅舅在省厅呢!”
台下一片哗然,纷纷看着胡明,声议论:
“难怪胡明敢放冲炮呢,原来有如此背景!”
“那胡明的舅舅是干啥的?”
“不晓得呢,从来没听过!”
……
胡明突然捂着肚子指着门外:“我拉肚子!我舅舅只是给方厅长跑腿的,我是正儿八经考来的,我又不是开后门来的,提他干嘛?”
陈立煌感觉自己得有些欠妥,软下话来:“嘿嘿,我嘛,你向来喜欢坐前面唱对台戏,怎么今就坐在后边呢?原来又是拉稀,你快去吧!”
“我就去了哈!”胡明捂着肚子像孙猴子一样往门外跑,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胡明出了会议室,来到地下停车场。这地下停车场,灯光不太明亮,刚进来感觉黑,但过了一会儿就看得比较清楚了。胡明揉了一阵眼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动,终于看见陈立煌的蓝色越野车,他迅速打开防盗装置屏蔽器,把屏蔽器放在车下,然后掏出万能钥匙,先打开后备箱,从衣兜摸出定位器,把它藏在里面最隐秘处。他关闭后备箱,打开后排左边车门,钻进去把车门关上,在驾驶位置皮椅后背寻找安装窃听器最佳位置,难以决断,因为他在想既要隐蔽,又能窃听,只有驾驶椅背后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胡明着急一阵,抬手看手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心:“李队要在十分钟左右完成,否则容易引起陈立煌怀疑,但位置不合适,也容易暴露啊!若太隐蔽了,又影响窃听效果,这叫我如何是好?”
不料这时,一辆白色车开着大灯从外面开进来,刚开过陈立煌的车,突然停住了,然后尾灯一亮,朝陈立煌的车子旁边的空位倒退。胡明只好蹲下去躲避,幸好他个头不太高,身体单薄,刚好能侧身躺在椅子座位下边。那辆白色车反复在那里倒车入库,差点把陈立煌的左前边擦刮。于是司机下来查看,胡明才发现是警局出纳陈晓晓。陈晓晓虽然比王红温柔,但并不比王红好看。陈晓晓这一来,把胡明搞得非常紧张,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心里骂道:“啥臭技术?不晓得是哪个师傅教的!你偏偏此时簇碍我大事,看来你生是我克星,幸好我当初没追你!”
胡明悄悄看手表,又过了三分钟。胡明不想再等了,就躺着摸出一个豆大的窃听器,慢慢撩开前面椅套,不料从椅套上掉下一颗螺丝帽,刚刚落到胡明的金属手表上,发出“叮”的一声。把胡明吓得一身冷汗,立马躺下去,心:“糟了,糟了!肯定要被发现,我这下完了!”
陈晓晓似乎听见了声音,在车前边愣住,满脸疑惑地从陈立煌车子挡风玻璃看车内,没看见啥,出于好奇,她又心翼翼地猫腰到车的左前边来看,猫步已经迈出了一两步,正要看副驾驶座位。胡明心都提到了嗓子边,万分危急的时候,立马噘着嘴学耗子剑陈晓晓一听,吓得转身就跑:“妈呀,有耗子!”
幸好此时车库没有其他人,胡明看见陈晓晓向人行通道跑了,赶快把窃听器塞进皮椅缝隙里,盖好椅套,钻出来窥探一下,把车门轻轻关上,用屁股把车门顶紧,恰好放出一个响亮的臭屁。胡明把车下电子屏蔽器摸出来,蹲着忍不住暗笑,心:“我这臭屁来得正好,也许是老爷叫我放的!就是要让你陈立煌遗臭万年!”
胡明回到会议室,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幸好会场上还在过问张三李四的请假原因。胡明赶快点开微信,向李智来发出“c”和oK图标。
这时,陈立煌开始讲话了:“今点名就用了十多分钟,主要是那些请霸王假造成的,下来办公室要做好登记,统统严肃处理!今点名用时太长,明我们警局纪律松散,工作拖拉,这还是我们人民警察队伍吗?以前收假我懒得讲,但我今不得不讲,我们要整顿,要彻底整,整,月月整,年年整,不整倒几个,大家还以为我陈立煌是一个稻草人,连麻雀都吓不倒!我们当前重点工作就是扫黑除恶,这不仅仅是当前,也是我们长期的重点,警局一切工作要以扫黑除恶为中心。因此,机关各部门,所有警力,大多数都要投入到扫黑除恶工作郑前几,各派出所、看守所,没有耍春节,率先掀起了扫黑风暴,收效明显,抓到的涉黑人员快把看守所装满了。但这不够,离上级要求还差得远。为了进一步震慑黑恶势力,我们要多抓,要争取全市第一,争取为大家多拿目标奖。为此,我们也要给一些部门下达硬性指标,具体指标由武局负责制定落实。比如特警、治安、刑警、防暴等部门,都要定抓获指标。也许有人要问,德康哪有那么多涉黑人员,但我可以肯定地回答,多如蝗虫!仅仅是全县群体上访事件,这一两年牵涉的人,计以千数,更何况那些日嫖夜赌的!我不是自吹,要是我亲自去抓,随便到哪个麻将馆,眯着眼睛就会抓一大把……”
胡明越听越忍不住,立马站起来,大家再次对他投来惊奇的目光。
“胡明:你真想唱对台戏吗?”陈立煌厉声问道。“你今胆敢唱对台戏,我就把你定个反扫黑分子,立马把你法办!到时候你舅舅想来捞你,也是对着锣鼓吹气——休想!”
胡明敢怒不敢言,心:“要是以往,非唱对台戏不可,但现在我要去特殊战斗,不能因失大。”于是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身后,嬉皮笑脸地:“嘿嘿,不好意思,它又来了!”
大家一阵大笑,连陈立煌都笑了,:“嘿嘿,你怎么像个女人?好像是大姨妈来了!”
陈立煌的话,引起全场大笑,有的还笑弯了腰。胡明再一次像猴子一样跑了出去,身后还拖着一串笑声。
胡明刚离开会议室,来到地下车库,他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一下。他摸出来一看,见是李智来发来的微笑图标和一个“S”。胡明心:“这“S”是指赛相仁,但愿到时候也放个响亮的臭屁。”
胡明在自己黑色轿车上换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把警服放进后备箱,然后发燃车,离开警局,直奔赛氏集团旗下的心煤矿,他知道赛相仁多半在那里。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在偏僻的路边停下,前后换上假牌照,上车把风雪帽戴上,还戴上一副平光眼镜和一个白口罩,开到心煤矿停车场,没有看见赛相仁那辆高级加长轿车。于是胡明又开到心煤矿大门口停住观望,看见了赛相仁的车,它停在办公楼前边。为了避免怀疑,胡明把车开回来一百多米,停在路边,从左边后视镜暗中观察大门动静。胡明想:“看来白无法安装,只好等夜里再。”
于是胡明向李智来发出一个点赞微信图标,暗示正在进行或等待之郑于是他把口罩拉到下颌,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点燃一支香烟,放下一点玻璃窗,透透新鲜空气。
胡明斜望望空,上起着类似万马奔腾的白云,晃晃太阳斜照在挡风玻璃上,车里不用开空调,就暖暖和和的。俗话,春日易困,胡明一会儿感到有些困倦,他赶快播放快节奏音乐,把声音调到合适分贝,享受着“嘣嚓”节奏的快感,还偶尔摇头舞手。他突然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尤其想到学耗子叫,把陈晓晓吓到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嘿嘿,没想到你这么怕耗子,要是王红像你这么怕耗子,那我就好对付多了!别的不,只要王红要扭我耳朵,我还没有发出耗子叫,只是噘噘嘴,王红肯定会倒退几步,甚至会主动求饶。当我想要和她亲热的时候,只要我发出耗子声音,她就得乖乖地往我怀里钻……”
胡明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他似乎梦见了江欣欣回来了,独自在陈立煌办公室挨训。陈立煌依然抽着烟,用手遮挡他部分嘴脸,些威逼的话,好像在:“你若不乖乖听话,我轻则开除你,重则让你像空气一样消失,再不然把你当蝗虫捏死!”江欣欣似乎被吓住了,满脸惶恐,露出求救眼神。胡明梦中着急万分,飞奔去救,不料看见陈立煌一把拉着江欣欣跑下楼去,把江欣欣推进他的越野车里,飞奔而去……
梦到此,胡明被一辆闪过的车声惊醒了。他抬头一看,只看见开过的黑色的车尾,瞬间消失在下坡弯道。胡明立马发动车开到弯道,却不见那辆车的踪影,只见连绵不断的群山和密密麻麻的树林。胡明停车,拍着自己脑袋心想:“都怪我,这是不是赛相仁的车呢?万一我追错了呢?我还是开回去看看。”
胡明把车调头,开到心煤矿大门边一看,赛相仁的车子果然不见了。胡明赶快把车掉头,飞奔追下山去,一直追到县城星光汽修厂附近才追上。这时已经到了中午了,胡明保持着跟踪的合适距离。跟到县城东门口,他看见赛相仁的车子左拐开到唐胖子川菜馆,把车横在坝子约一米高的堡坎边,车头向外,便于随时开走。赛相仁和曾强下来。赛相仁穿着黑色貂皮大衣,戴个黑色貂皮帽,脸色更黑了。他俩走入川菜馆,在二楼包间靠窗对坐,随时都能看见他们的车。
胡明把车停在公路右边,不敢冒然开上去。胡明心:“估计赛相仁吃了午饭就要走,看样子,可能要去仙云市,或者去省城,我若追下去,恐怕时间不容许。不行,我得尽快完成任务。”
胡明反复思索,不断拍着自己脑袋,有时还对自己骂道:“难道我脑壳装的是猪脑髓吗?怎么老想不出办法呢?”
他这样鞭策自己,盯着赛相仁那车高高的底盘和不高的堡坎,突然眼睛一亮,再摸摸自己窄肩、细臀和不大的脑袋,拍着大腿高欣:“办法有了,真是生我材,必有一用啊!”
于是胡明从椅子背包摸出一个白色大塑料袋,折叠好揣进裤兜,把羽绒服脱掉,摘下眼镜和口罩,只穿着黄色毛衣、牛仔裤和黄色休闲鞋,悄悄在公路边垃圾桶里寻找一些易拉罐、啤酒瓶、矿泉水瓶等垃圾装入塑料袋,然后蹲在垃圾桶外边隐蔽处,还把自己毛衣扯烂一些,把上下全部穿着打脏,还把头发抓乱,头上和脸上涂些土灰。胡明打量着自己周身,心里自吹道:“看我这化妆技术,并不比宋生差,我比他应急反应快,不像他每次化妆侦查要准备半。要是像今这样的情况,等你准备半,黄花菜就凉了。”
胡明提着白色塑料袋,装着寻找垃圾的样子,悄悄来到餐馆停车坝子堡坎下边,放下垃圾,蹲在草丛中觑时机。胡明看到赛相仁和曾司机没有出现在窗口,突然像山猫一样迅速爬上堡坎,钻进赛相仁的车下,首先把一个磁性定位器贴在后备箱下面的隐秘金属上。然后他摸出窃听器,突然停手了,心:“车内密封很严,安在车盘底下听不到上面话,只能安装到车内,可我现在怎么能进入车内呢?唉,急死我也!”
胡明又拍着脑袋鞭策自己,终于想到个缓兵之计。于是他爬到轿车发动机下面,伸手将一根线拉掉,看似自然脱落的样子。这时,胡明听见楼上赛相仁对曾强:“我们抓紧时间吃,今还要赶到兄弟大厦,我儿赛世江今晚接风。”
曾强:“董事长:我还有十万股票,我希望早点涨上去,我儿子等到这笔钱出国留学。”
“应该快了吧!”赛相仁模棱两可回道。
胡明立马正要从车底下爬出来,不料从餐馆里跑来一只白狗,对着车盘底下胡明“嗷嗷”叫,把胡明紧张得心都快炸了。这时听到二楼上曾强大声吼道:“哪个的狗?快把他撵开,看样子想撒尿,若撒到我轮胎上,我要你赔惨!”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出来站在门口,赶快叫道:“白:快回来,不然妈不要你了哈!”
这白狗果然很听话,立马回头跑向主人,被主人抱回餐馆。
胡明在车下拍着胸脯,赶快从车下爬出来,滑下堡坎,把垃圾袋提着,东张西望地回到公路边,走到江边绿化带,再从靠江一边悄悄进入自己车的后排座,把脸上擦干净,还擦擦背上的汗,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和平光眼镜,一边吃干粮,一边瞟到赛相仁的车。
过了一阵,只见赛相仁和曾强从餐馆出来。曾强先把赛相仁护送进入后排座,然后关门,再打开驾驶门,坐上去,反复按发动按钮,就是打不燃火。
“车子怎么了?”赛相仁问。
“我问问张师傅。”曾强完从车上摸出一张名片,看着名片拨打电话:“张师傅吗?”
“就是,请讲!”张师傅的声音。
“张师傅:我车打不燃火了。”
“你在哪里,我们来看看。”
“我在唐胖子川菜馆。”
“曾哥:知道了,我们二十分钟就到。”
就在这二十分钟内,陈立煌在一个茶楼包间与看守所所长白适庸见面。白适庸从衣兜摸出窃听录音器,递给陈立煌:“按照您的特别吩咐,我已经把赛世宝和施度纪见面谈话录了音,按规矩我不能了解录音内容,再我也没有播放窃听器的设备,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白:你做得对!你干脆和我在此将就一顿,如何?”
“陈局:以后再,最近看守所人满为患,实在太忙了!”
“白:那好吧!该你轮休了,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民警察不是铁打的,也是肉身凡胎,七情六欲,样样都樱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讲!”
“好的,谢谢陈局!”
白适庸完起身告辞,陈立煌捏着窃听器,看着白适庸胖坨坨的背影,垮兮兮的裤子,露出意味深远的微笑,心:“幸好我经常锻炼到身体的,否则也会像你这么难看,那江欣欣在我面前,将宁死不屈的。”
胡明还在自己车里,只见曾强打羚话,虽然不知道了什么,但估计是请修车师傅。胡明心:“修车师傅一来,可能会很快接上电线,这样车子就会开走呀!唉,看来这个任务今没眼儿了!”
一会儿,开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两个修车师傅,穿着工作服,一高一矮,一大一。曾强赶快下车迎接。
“你把盖锁打开。”张师傅对曾强。
曾强马上在车内打开盖锁。张师傅把发动机盖子揭开撑住,低头仔细观察一阵,觑见分控器一根电线掉了,心:“我不能线掉了,否则就挣不到钱。反正黑炭头有的是钱,哪在乎一点修车费!”于是张师傅起身对曾强:“是发动机及分控器等问题,需要拖到修理厂去仔细检查,然后再修。”
“张师傅:我们马上要赶到省城呢!”
张师傅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赛相仁下车来看了一眼:“算了,我赶出租车去!”
于是,赛相仁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曾强帮着拿着提箱。一会儿,一辆出租车路过,曾强招手,出租车停下。曾强把赛相仁护送进车,把提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然后与赛相仁挥手告别。出租车立马启动,朝东南方向奔去。
这时,张师傅对师傅:“王:去把面包车开来,准备拖车!”
王应声而去,张师傅对曾强问:“你去修理厂不?”
曾强回道:“算了,我去喝茶,修好了通知我!”
胡明看见车要拖到修理厂,暗中高兴,从后排座移动到驾驶位,戴上口罩。一会儿,王驾驶面包车慢慢拖,张师傅在加长轿车里压阵,然后朝县城漓河大道而去,接着胡明开车跟了上去。
赛相仁的轿车被拖进新光汽修厂,张师傅和王把轿车机盖揭开,把分控器的电线接上,关好机盖,由王把轿车顺停在大门附近的墙边,车头向内。王把车控器捏在手心,向修理厂顾客休息厅走去。
赛相仁坐上出租车离开半时,突然接到陈立煌新的秘密电话,只听见陈立煌急促的声音:“表兄:大舅突发疾病,这次在新的医院,请赶快去!”
“知道了,我刚进入高速路,不过我马上赶回来。”赛相仁回道。
“好吧,我在新地方等你。”电话里陈立煌的声音。
陈立煌完就挂了,赛相仁对出租车司机:“师傅:请把我拉回去!”
出租司机应了一声,开了一程,下高速返回。
赛相仁立即打电话给曾强:“我要急需用车!马上到修理厂催,赶快修好!”
赛相仁完就挂了,曾强也不知发生了啥事,一边在茶楼外等车,一边给张师傅打电话急道:“赛董要急着用车,修好没有!”
张师傅看着赛相仁的车,撒谎道:“正在抢修,换的零部件太多了!”
“我不管,我马上要赶来,若你拖泥带水的,以后别想挣到我一分钱!”曾强完立马挂羚话,东张西望,急忙招手,连有客的出租车都不放过。
这时,胡明在修理厂大门外自己车里,看见赛相仁的车被修好,顺停在大门内墙边,心想,虽然晚上安装是最佳时机,但若耽误久了,只怕夜长梦多。于是,胡明就把车开进修理厂大门里边,一只被套着的大狼狗“嗡嗡”叫了几声。
“你的车怎么了?”王迎上前来问胡明。
胡明下车回道:“做一般保养,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一,现在修车的排着队。你把车钥匙留下,明这个时候来取。”
“师傅:你去跟你师父,我要赶路,马上做,我加钱!”
王立马进去找师傅,胡明下车随意观望,点燃一支香烟抽着。
一会儿,张师傅和王出来。张师傅对胡明:“你这种国产车,一般保养260元,若要加急,至少多给50元。”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不超过一个时哈!”胡明。
张师傅满脸堆笑:“没问题,半个时内做好!”
于是王把胡明的车开进修理间。
胡明装着好奇的样子,先在大门边溜达,见大狼狗看见他不叫了,就转来看修车。胡明看修的多是外国车,对修车师傅们笑:“啧啧,德康穷,怎么会有这么多外国车?这些外国车看来挺贵的,怎么老是出问题?”
一个师傅在旁边大笑道:“嘿嘿,外国的鸡,屁眼儿多,问题当然就多嘛!”
另一个师傅:“尤其是电子元器件,多如飞机,哪里经得起狂飙乱颠!一年修车保养费,足够买一辆国产新车。”
胡明笑嘻嘻拿出香烟给各位师傅散发:“麻烦你们把我的车保养好点!”
师傅们点头称好,叼着烟赶忙干活。胡明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溜达到顾客休息室,看见结账柜台上摆放着许多车控器,判断哪个是赛相仁的车控器。
这时,张师傅在胡明不远处坐着接电话,:“曾哥:莫生气!车刚刚修好,你来取嘛!”
“我快到了!”张师傅手机发出曾强的声音。
胡明一听,心里非常紧张,他快速作出判断,以自己身体做掩护,从背后抓住一个豪华且带有英文字母的金黄色车控器,悄悄揣进衣兜,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溜达到赛相仁的车边,看看大家没有注意他,就猫腰钻进轿车与墙壁之间,蹲下打开后排车门,轻轻关上车门。
这时,曾强已经在修理厂大门外从出租车下来,远远看见了那辆停在墙边的轿车,于是快步走进大门,不料被大狼狗的突然扑叫吓得倒退几步,然后绕开进门,站在门边吼道:“张师傅:快把车控器给我!”
“好的!”张师傅在修理间应声道,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去取车控器。
张师傅久不出来,曾强着急去里面看个究竟,只见张师傅在桌子边把许多车控器抓过去,抓过来,不断:“车控器呢?平常都是放到这里的。”
曾强也忙来找,却找不见,责骂道:“你是怎么搞的?问问你的手下嘛!”
胡明这时在车内,对这辆豪华商务轿车没时间惊叹,赶快把窃听器安装在戴着白套的茶几下面,然后把车控器放在驾驶位置上,悄悄下车,蹲着把门轻轻关闭,猫腰走到车头前边墙角站起来,看见王一边低头寻找东西,一边向加长轿车走来。胡明急中生智,立即转身对着墙壁撒尿,还吹着“嘘嘘”的口哨,像大人提着婴儿撒尿吹出的声音。
王对胡明撒尿并不责怪,还在车边寻找。胡明面对墙壁抱着自己抖动了几下,一边提拉链一边离开。王突然看了车内的车控器,满脸惊喜,立即回头大声道:“师傅:车控器在车里!”
张师傅和曾强赶快来到车边,张师傅对王劈头就是一巴掌:“龟儿子:你把车控器放在这里,万一哪个把车偷了,老子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王捂住左脸,哭兮兮的,什么话也不敢。曾强坐上车,大声:“张师傅:我今有急事,空了来结账!”
“好的!”张师傅在车旁赔笑道。
曾强坐上车,边倒车边问张师傅:“这次好多钱?”
“不多,三千八!”张师傅在车旁堆笑回道。
曾强右手开车,左手在窗外伸出拇指和食指,:“发票上这个数!”
张师傅点头哈腰:“好的!”
紧接着,曾强把车倒顺头,车屁股突然冒烟,“嘟”的一声开走了。
胡明看着离开汽修厂的加长轿车,走到大门外心里骂道:“老子不是着急,非尿到你屁股上不可!”
曾强开出汽修厂,边开边打电话:“董事长:车修好了,哪里接您?”
“曾:你开到唐胖子川菜馆大路边等我。”
“好的,董事长!”
胡明见曾强开车远去了,向李智来发出了一个S和一个oK图标,慢慢转身回修理厂。一位师傅正在把他的车从修理间倒退出来,停在便于开走的位置。胡明向结账台走去交了钱,坐上车,一边慢慢系安全带一边对自己:“oK,我任务完成了!要是江欣欣这次和我们一起战斗,也许她会对我刮目相看……”
胡明还没有想完,突然旁边座位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李队”。胡明接电话,只听见李智来急促地:“宋生家有急事,你快去帮一下!”
“好的!”胡明压低声音回道。
胡明把车开到修理厂外面,停下车来,依然穿好羽绒服,戴上风雪帽、平光眼镜和口罩,从工具箱摸出对讲机别在腰间,用羽绒服盖住,将隐形耳机塞进耳朵,把衣领里边的送话器摸了摸,拉着衣领要与宋生随时取得联系,投入新的战斗。
不知下次是啥战斗,请继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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