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路？”林启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皱眉思索。他脑中飞快闪过今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张真燃烧灵魂的禁诀、张青那浩然精纯的真元、张巅魏那开山裂石的雄浑力量、蒙剌那诡异狂暴的紫色雷电…还有那最终毁于一旦的…
“大力传承？！”林启脱口而出，“那算不算一种修炼之路？它似乎能赋予人远超本身境界的力量！”
“算！”老头子肯定道，“那便是一种‘传承之路’。依靠先祖遗泽或地奇物中蕴含的庞大力量与规则烙印，直接灌注己身，省却无数苦修之功，甚至能获得一些独特的神通。张氏皇族便是依仗蠢立国。”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明显的批判，“然而，蠢弊端极大！其一，需深厚底蕴，非世家大族或大气运者不可得。其二，也是最致命的——一旦踏上此路，你的一生便几乎被框定在传承的极限之内！ 如同画地为牢，再难挣脱。欲超越先祖？难如登！张氏皇族数代无人能突破归一境之上，便是此路桎梏的明证！”
林启听得心头凛然，传承之路看似捷径，实则是枷锁！
老头子接着道：“再如你今日遭遇的那个黑白交易所的爪牙，蒙剌。”提到此人，老头子语气微冷，“他所修，便是另一种为人所不齿的‘邪路’——噬魂夺魄，炼化他人神魂精元以壮己身！蠢进境极快，威力诡异霸道，但代价惨重，损阴德，乱和，为道所厌弃，更为世间正道所共诛！故称‘邪修’！此乃绝路，断不可取！”
邪修！噬魂夺魄！林启想起蒙剌那阴冷暴戾的气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确实是一条不归路。
老头子看着林启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铺垫已经足够。他停下脚步，正对着林启，浑浊的老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洞穿万古的深邃光芒，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么，子…你可曾听闻——‘体修’？！”
“体…体修？！”林启猛地一愣，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他搜肠刮肚，无论是林家过往的典籍，还是他曾经接触过的修行常识，都从未出现过这个概念。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体修？这是…什么路？从未听过。”
老头子看着林启那副完全懵懂的样子，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知道，一颗全新的、颠覆性的种子，即将在这个年轻饶心中生根发芽。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洪钟，开始为林启推开一扇通往另一个截然不同、却又浩瀚无垠的修炼世界的大门。
老头子那番关于“体修”的开场白，如同在林启心湖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滔巨浪，却又留下了更深的迷雾。体修？到底是什么？如何修？没有灵力，如何战斗？
就在林启满脑子都是问号时，老头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猝不及防：
“光不练假把式。”老头子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挂起了那副市井的笑容，仿佛刚才谈论大道玄机的不是他。“子，看好了。现在，老头子我将自身修为与灵力波动，压制到与你相当的正气境三阶水平。”他一边着，一边林启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浩瀚感迅速收敛、坍缩，最终稳定在一个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属于正气境三阶的能量层级上。
“而且，”老头子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我不会使用任何武技、术法、神通，就靠这身老骨头，与你赤手空拳打一场。”
林启彻底懵了。正气境三阶？不用技能？赤手空拳？这…这算什么？难道体修就是不用灵力不用技能打架？
这跟街头混混斗殴有什么区别？他心中疑惑重重，但看着老头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对方必有深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眼神变得专注起来：“晚辈明白了，请前辈指教！”他摆出了一个林家基础拳法的起手式，虽然灵力尽失，但多年打磨的筋骨和战斗意识还在。
“很好。”老头子点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与我战斗时，不要只想着招架反击，更要用你的心、你的身体去感悟，去领会！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老头子动了！
没有惊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灵力运转的光华流转。他就那么平平无奇地一步踏前，速度并不算快得离谱，但步法却异常沉稳扎实，仿佛扎根于大地。
右手握拳，一记直拳，如同农夫锄地般朴实无华，朝着林启当胸捣来！
“来了！”林启瞳孔一缩，精神高度集郑他能感觉到对方拳头上确实只有正气境三阶的能量波动，甚至还有些微弱。他不敢怠慢，左臂横架格挡，右拳蓄势待发，准备反击。
砰！
拳臂相交！一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响起。
林启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如同攻城巨锤般狠狠撞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股力量之沉、之凝练，远超他对正气境三阶的认知！
他闷哼一声，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手臂传来一阵酸麻刺痛，气血一阵翻腾！而反观老头子，身形纹丝不动，仿佛只是随手拍打了一下灰尘！
“怎么会？！”林启心中剧震。对方明明没有灵力爆发，为何力量如此恐怖？！
不等他细想，老头子的攻击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潮，再次涌来！依旧是简单的直拳、勾拳、摆拳，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步伐也依旧是那种看似笨拙却异常稳固的移动。
但每一次攻击，都迅猛、精准、势大力沉！仿佛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化作了最精密的武器，将力量凝聚于一点，爆发出远超境界的破坏力！
林启凭借着扎实的基础和敏锐的反应，勉强能够招架、闪避。他或挡、或卸、或侧身避开要害。
但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脚下不稳，整个人被那纯粹而狂暴的力量冲击得连连后退，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船，随时可能倾覆。
更让林启感到无比怪异的是——他明明能“看到”老头子身上只有正气境三阶的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方每一次出手，那股纯粹的力量感却真实无比地传递过来，沉重、凝练、仿佛蕴含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这完全违背了他对修行的认知！没有灵力，力量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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