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老头子低沉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林启苦苦支撑的间隙响起，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灵力不是没有，而是——不在你眼中！”
“不在我眼中？！”林启格挡着又一记沉重的勾拳，手臂剧痛，脑中却如同被闪电劈中！
灵力…不在眼中？那在哪里？！
难道…力量并非完全依赖于丹田灵海运转的灵力？它…它就蕴藏在身体本身？蕴藏在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每一块骨骼之中？！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燎原，让林启心神剧震！他下意识地去感受自己的身体，感受那被灵力抛弃后显得无比“孱弱”的躯壳，难道…这躯壳本身，就是一座尚未挖掘的宝库？！
“换你了！”老头子突然收拳后撤，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如鹰，“朝我攻击！用你所有能想到的方式！”
林启被这声断喝惊醒，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虽然依旧困惑重重，但老头子的话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低吼一声，不再犹豫，将心中所有的疑惑、不甘、以及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对“身体力量”的模糊感悟，全部倾注于双拳双腿！
他如同猛虎下山，朝着老头子扑了过去！拳、掌、肘、膝、腿…林家基础武学中所有近身搏杀的招式被他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每一击都倾尽全力，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老头子周身要害！
然而！
面对林启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老头子只是静静地站着，身体如同风中杨柳，又似水中磐石。
他的动作幅度极，却精准得令人发指！
林启的拳头即将击中面门，老头子只是微微偏头，拳风擦着鬓角掠过；凌厉的掌刀切向脖颈，老头子肩头微沉，手掌便贴着肩膀滑开；狠辣的膝撞顶向腹部，老头子腰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拧，膝撞便落在了空处；扫堂腿袭来，老头子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如同失去重量般向后飘移半尺，腿风堪堪扫过裤脚…
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林启感觉自己仿佛在攻击一团虚无缥缈的云气，又像是在撼动一座亘古不移的山岳！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攻势，落在老头子身上，都被一种无形而精妙的方式轻易化解、引偏、卸开！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对着大人挥拳的孩童，徒劳而可笑！
“没有攻势！没有力量！”老头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敲打在林启的心头，“你的攻击，徒有其形，散乱无章！你的力量，虚浮不定，未达根本！你的心念，犹豫不决，未与身合！”
这声声断喝，如同冷水浇头，让林启狂热的攻击势头为之一滞。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醒的明悟！
是啊，他的攻击看似凶猛，却只是把身体当成释放蛮力的工具，缺乏那种老头子身上所拥有的、凝练如一、收发由心的“意”！
就在这时，老头子动了！在林启攻势稍缓的瞬间，他一步切入中门，动作依旧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一只布满老茧、看似平平无奇的手掌，如同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轻飘飘地印在了林启的胸膛之上！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没有灵力爆发的光芒。
林启只觉得一股极其凝聚、如同针尖般锐利却又沉重如山的力道，瞬间透体而入！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血肉，而是直击他全身力量运转的核心节点！
噗！
林启如遭雷击，全身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闷哼一声，被那股看似轻柔的掌力推得倒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他只觉气血翻涌，胸闷欲裂，眼前发黑，一时间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脑海中却如同翻江倒海，反复回荡着老头子的话：
“灵力不在你眼汁”
“没有攻势！没有力量！”
“体修…”
一个全新的、颠覆性的世界，正在他眼前缓缓拉开帷幕。而这场惨败，正是叩开这扇大门的沉重代价，也是无比珍贵的启蒙第一课。
冰冷的青石地面汲取着林启身体最后一丝温度，胸闷欲裂的感觉尚未完全消退，但老头子那石破惊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识海中反复震荡，彻底驱散了肉体的痛苦，只剩下灵魂深处剧烈的轰鸣！
“体修者，将灵力汇聚在身体之内！” 老头子负手而立，声音平淡，却字字如锤，砸在林启的心坎上，“全身上下，看似毫无灵力波动，如同凡夫俗子行走于世…”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零自己那身沾着油渍的粗布麻衣，“实则，灵力已充盈周身百骸，融入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筋骨、每一滴骨髓之中！盈满华实，内蕴神藏！”
“看似无…实则盈满华实…内蕴神藏…” 林启喃喃自语，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剧烈收缩！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颤抖、刚刚承受了沉重一击的双手。灵力…不是储存在丹田气海，等待调用？而是…如同血液般流淌在身体里，与血肉筋骨彻底融合？！
这完全颠覆了他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修行认知！力量，不再是外放的锋芒，而是内敛的宝藏！强大，源于自身这座被忽略的、潜力无穷的殿堂！
“原来如此！！” 林启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一种拨云见日、窥见全新地的巨大兴奋与激动！困扰他的灵力尽失，在这条路上，似乎不再是绝境！身体本身，就是力量的源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前辈！这…这就是体修？！”
“不错！” 老头子微微颔首，看着林启眼中那重燃的、甚至比拥有灵力时更加炽烈的火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然而，体修之路，绝非易途！其入门之艰险，远胜寻常炼气之道百倍！欲踏上此路，必先经历三重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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