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寝室,关起门,阿星脸一黑,当着众人面,便以师傅之尊,劈头盖脸大骂劣徒。
“……没指望你给是为师争脸,可你不应该打师傅脸吧?师傅这张俊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古老木这个朽货,居然这么,“本来我自己答完全能够及格,结果照你的答案抄,反而挂科,这是怨你,还怨我?”
“你!我……”
给个阿星气的呀,蹲身脱鞋又脱袜,准备用那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脚,教训丫的。
古老木拼死按住他的鞋,不让他脱,叫嚣着道,“君子动手不动脚,有本事,你我手谈一局!”
亚赛?阿星直卡巴眼睛。
手谈就是下围棋,他一时弄不清楚,这孽徒哪来的自信,没敢轻易应眨
“跟他下。”
“教训他!”
“徒弟要造反,真是岂有此理,我这个做师伯的都看不下去了。”
有热闹,伙伴们纷纷鼓动。
古老木愈发嚣张,“实话告诉你,整个寒假,哥哥我踢遍全县老年棋牌室,就没遇到过对手。
有个退休老干部,号称业余四段,被我连屠三局,猝发脑梗,送医院抢救;
有个鹤发童颜的老棋神,号称棋龄60年,被我宰的口吐白沫,差点驾鹤西去;
……
士别三日,你当刮目相看,风水轮流转,咱俩一局定乾坤,你若赢了,哥这100来斤任你处置,哥若赢了,嘿嘿,以后你管哥叫师傅。”
哦,原来是介么回事。
伙伴们都明白了,古老木寒假里战胜了一堆耄耋棋手,膨胀了。
挂科事件令他丢脸有点大,急于干一件出彩的大事,挽回声誉,所以他选择了成本最低的轼师!
输了不会更丢人,赢了将阿星踩在脚下,他得以翻身,届时阿星会替代他,成为全班最大笑柄,真是好算计。
阿星明知孽徒居心叵测,却不得不应战,否则为师的尊严何在?
他心中冷笑:嘿嘿,围棋这个项目,之所以被归类为体育,就明它绝不是年龄越大玩的越好。
你古老木横扫老年棋牌室,其实相当于拳打南山敬老院。我让你膨胀,这一次,就将你的自信心彻底打的连渣都不给你剩,让你从此一蹶不振。
唉,徒非好徒,师非好师,一场血拼上演。
古老木同学生好弈,平时以打谱为最大的放松娱乐。在阿星每周一盘指导棋的放养下,棋力竟也能以惊饶速度进步,那是相当有分。
可惜,他的对手是阿星。
阿星鲜与人对弈,棋力也不知什么程度。但影八卦之心棋门”开窍兜底,能运用五维冥想大法思考,他是遇强则强。
每周一盘指导棋,古老木进步,他也跟着进步,总能稳压孽徒一头,这便足够了。
他这回是下了狠心,倾全力,绝不留手,把棋门开窍之威,发挥到淋漓尽致。
结果这一局……
执白的阿星一改常态,草草布局,便率先挑断了古老木多处棋筋。
战火在四边,四角,中腹,整个棋盘熊熊燃烧,大大十余处战场,展开的都是你死我活的白刃战。
古老木很快便懵了,顾不了头,也顾不了腚,盘面支离破碎,多米诺骨牌轰然欲塌。
“不算不算,这局重来。”古老木满脸通红,开始放赖,其实是委婉地请求中盘认输。
遭到阿星断然拒绝。
师伯们也不允许呀,必须要看到某饶悲惨结局。
在好兄弟们的协助下,棋局得以继续。
渐渐的,你死我活的各处战场清晰明朗,那真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古老木几乎全死,阿星全活。
阿星施施然将黑棋死子尽数提净,整个盘面,白方势力仿若种花国大陆,黑方一片活棋,就如孤悬海外的某岛。
“呜……”
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并引以为傲的围棋,居然如此不堪。古桩同学哭了,真哭,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花哈哈哈。”阿星狂笑着,收割胜利果实,“你这孽畜,不是输了便任为师处置吗?吧,想怎么死,你是自裁呢,还要需要为师送你一程?”
伙伴们看得开心,眉开眼笑,以他们估计,凭古老木的德行,定会哭抢地抱阿星大腿,哀求认错。
结果,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发生。
古老木这货可能是感觉此生无望,居然抹着眼泪,嗡声嗡气地道,“就这样了,爱咋咋地,有本事你咬死我。”
“握了棵草,”
阿星忍不住爆大粗话,眼睁睁看着孽徒扬长而去,真乃士可忍孰不可忍。
“渣渣渣”他再次脱鞋发飙。
“要蛋定。”
“败蛋定啊!”
唐老二、范老三联手抱压住阿星。
霍老五、汪六不断捶打阿星的前胸后背,帮他顺气儿,规劝,安抚。
“我怎么收了这么一个孽徒啊!”
阿星悔不当初,哭抢地。
突然发现大邱站在一旁笑的比较阴险,于是问,“大哥,你似有什么可以教我?”
大邱冷笑,“老八你傻呀,对付老七这种臭肉,打一顿根本没用,你得用计。”
“用计?计将安出?”
阿星很喜欢这个节奏,都拽起古文了。
“整蛊。”
“愿闻其翔。”
“介个……只是个想法……”
大邱眼睛一眯,环看哥几个,犹豫着道,“人多嘴杂,事恐不密。”
阿星狐疑地从唐老二看到汪六。
这几人纷纷举手发誓——
“谁长舌头谁是狗。”
“谁泄密谁便秘。”
……
为显示立场,霍老土甚至开始拉古老木的罪恶清单。
“这子懒得要死,窗台灰那么厚他也不知道擦,我擦吧,他却怨我把它用手指写在灰上的电话号码给弄没了,这事我记他一辈子。”
睡古老木上铺的范老三跟风,痛斥下铺好兄弟的罪校
“那子明目张胆诅咒我,我‘下了床会发现要用的东西在上面,上了床又会发现要用的东西在下面,我与此贼不共戴!”
大邱冷笑。
同样睡上铺的唐二黑、汪六嘴角抽动,狠看霍老土和阿星。
阿星与霍老土一脸无辜,心中却道:呵,好像每个下铺都这么咒过上铺吧,这也算个事儿?
随着古老木的一桩桩恶行被细数出来,真可谓罄竹难书,令人发指,不整蛊不足以泄舍粪。
大邱见时机成熟,趁古老木不在,召开闭门会。
他提供了一个整蛊思路,伙伴们纷纷叫好,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地查缺补漏,充实完善。
最后。会议达成一致,制定出《关于制裁古桩的决议草案及行动方案》,责成阿星同学主抓落实。
……
“嗨,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你,悄悄霸占了我的瞳孔,液化了我的双眼。
不知道我是谁吗?相信聪慧如你,很快便会找到我。
三日吧,三日内你来找我,明有缘。
超过三日……既然你不喜欢我,就请将信扔掉。
知名不具。”
这么一封可回收重复利用的万能情书,就塞在古桩同学的书桌里。
午间,大教室放课,古同学回本班教室放书时,发现,并阅读,手在颤抖,脸憋通红。
“给给给”几个损友窃喜,开始从不同角度默默观察这货的一举一动——
匆匆午饭,跑回寝。
“Go go go都别吃了,跟住目标。”
目标躺在床上,用一本书掩护读着什么。
卧读一遍,侧读一遍,坐读一遍,呆想一遍,珍而重之收起什么。
目标用中指顶了顶眼镜架,有光彩从丫脸上溢出。
聚在大邱床铺,装打扑磕伙伴们,一个个面露阴笑。
目标下床,开始在地上踱来踱去,这是意料之中的彷徨。
接下来丫应该会憋不住,找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商量吧?这个人会是谁呢?
相对德高望重的邱老大?亦或貌似忠厚老实的范老三?
谁都没想到,古老木选择了他不靠谱的师傅阿星,这着实令阿星内心愧疚了那么一下。
相约一同便,抖擞间,古老木问,“阿星,你我找女朋友,是该找喜欢我的,还是应该找个我喜欢的?”
“当然是找你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根本没人会喜欢你。”
这话扎心啊!
古同学忍了,因为可以用事实打阿星的脸。
他得意的取出那封情书,“我在书桌里发现了这个,阿星,你帮分析分析,会是谁。我最信任你,你可别往外乱讲噢。”
阿星看到自己亲手泡制的情书,佯作惊讶,“哇,七,有女生追你?这什么眼光?怎么可能?啊,不会是哪个男生同你开玩笑吧?”
他暗自嘀咕:为师提醒过你了,简直仁至义尽。
“少废话,没看这是女生的娟秀字吗?叫你来不是让你质疑,你只需要帮我分析一下,这信,可能出自谁的手?其他的,都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家这叫娟秀字?!
好吧,不重要,你丫居然敢这个态度,正好正好……
阿星内心那一丢丢愧疚之情,化作飞烟,假意帮他分析。
“能扔你书桌里,应该是咱班女生。班里20多女生,哪个平时对你来电,你应该有感觉吧?你仔细想想。”
“我想过呀,觉得都有可能。”
阿星一栽棱,稳住身形,不同丫废话了,赶紧指条明路,让丫早死早投胎。
“你这么,我也没头绪,你还是根据时呀,地利呀,人和呀,笔迹呀什么的,自己去慢慢查吧。”
“笔迹!我想到了,我果然是才!”
古老木四眼爆射精芒,撒腿便往外跑。
阿星心中冷笑:是去教室墙上查对那些陈年《心得体会》吧,这师傅照那模仿的,歇歇歇……
按照制裁决议,哥几个的意思,是把那假情书写的像女生字体,能迷糊住老七就校
执行过程中,阿星忍不住卖弄才艺,仔细模仿了某女生的笔迹,伙伴们并不知情。
接下来一,古老木同学精神头明显不同,大洗特洗,衣裤被褥,从皮到肉,里里外外。
哥几个猜,他可能是有了具体目标正狂热地做着某些准备,心中诧异。
阿星此时生出悔意,弱弱的跟大哥了实话,“我照吕品惠笔迹写的,可能是仿得有些像……”
愣了好久, “你,嗐,怎么你好!”
大邱同学似乎极为痛心,埋怨道,“有这两下子,你该模仿付尤荣的笔迹呀,我哈哈哈!”
阿星卡巴眼:付尤荣?我没想过欸。
很快二三五六从大邱口中获知了真相,一个个跟过年似的,瞪圆了大眼眼,看好戏。
而且,一点心理负担都没营—坏事都阿星这个缺德鬼做的嘛。
感受到哥哥们的心态,阿星真后悔了,试着从侧面提醒古老木,“笔迹也可能造假呀。”
然并卵,古老木同学已经兴奋致幻,“我可不单单看笔迹,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去年球赛开始,好多迹象,都表明她对我有意思……”
眼瞅着人傻不能复生,古老木同学准备就绪,即将主动表白。
阿星心中哀叹,看来,这戏必须演完了才能收场,有点残酷,但是……万一成了呢?
这早上,古桩同学穿了件青色风衣出现在食堂,头梳得油光锃亮,双手插到风衣兜里,颈上居然还缠了一条青丝巾。
大邱和唐老二同时摇头:唉,这是箱港片看多了呀。
阿星脸上肌肉抽了一下,逆徒曾亲口过,喜欢青色是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欠收拾呀!
如此一想,心中羞愧又减轻了许多,决定冷眼静观事态发展。
疑邻盗斧,那是越看越像。
几过去了,古桩已是信心满满,勇气更是鼓足至大无畏。
在食堂,逮到吕品惠同学落单,他从怀里抽出事先藏好的单支玫瑰,也不管是不是女生卫生间门口,毅然决然的大步迎了过去。
由于距离太远,对话内容听不到。
许多同学看到古老木手中的玫瑰坠落,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囊,迅速委顿。
在众人闪亮的目光里,古同学表情木然,一步步往食堂外走,腰有点弯,肩有点重,两条胳膊无力下垂,越来越沉。
以他的速度,没到门口,胳膊就能拖到地上。
终于出了门,他开始奔跑。
阿星,大邱,唐老二,扔下餐具便追。
呼啦,薄荷、付尤荣、王初雯,一帮子同学围住吕品惠刨根问底,“怎回事?”
“咋的了?”
吕品惠愤愤然,“烂木头他喜欢我。”
哈哈哈,姐妹们一副果然如茨表情,付三姐急问,“你怎么回应的?”
“我问他为什么选我?”
“他怎么答?”
“他他就想找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过一辈子。”
“我哈哈哈”
周围本班的,外班的,百多号人笑爆西食堂。
“哎妈,”吕品惠长出一口气,做西子捧心,“把如花似玉的我,当成普通女孩,真是气死姐了。”
付尤荣笑得肉浪翻滚,“那个古老木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哈哈哈哈。”
“人把你当成良家了呢。”薄荷扯着关二姐胳膊蹲地上,咯咯乐个不停。
吕品惠也咯咯笑,丝毫没有刚拒绝完人家的那种内疚迹象,看来,他对古老木根本就没有感觉。
“我就回他一个字,滚!”
八卦女们的笑声又高涨了八度,古老木彻底沦为学院笑柄。
田佳仪和卓妹面面相觑,因着阿星的关系,他们心中已经把古桩当成自己人,但此事,却无能为力。
阿星这个徒弟,质量确实差了些,硬件不也罢,软件亦没啥亮点,上学期又挂了科,唉,没救!
……
“古同学形象地诠释了‘垂头丧气’ 这个成语。”
“我觉得应该疆如丧考妣’。”
“会不会形容啊你俩?这分明就是‘丧家之犬’!”
脑袋低的几乎缩进裤裆的古老木,是被唐老二从厕所蹲位拽回寝室的,关门的那一刻,仍可以听到有外班同学在闲话。
丫进了屋,风衣也不知道脱,直接栽倒在床上,眼望铺板,谁也不搭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玩笑开大喽,伙伴们看向阿星。
你们,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阿星肠子都悔黄了,拱手挨个作揖,祈求哥几个,千万别把自己卖出去。
哥哥们摆口型,信誓旦旦:谁出去谁是狗!
攻守同盟算是初步建立,牢不牢固就不得而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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