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是个逃亡的好日子。
妹松离合,给油门,车子窜出,心情仍是上佳。
与阿星重逢的喜悦堪比大,亡命涯算什么?啷当入狱又如何?
车出槐林,上主道。
不远处已经有三台蓝白相间的车辆打着爆闪,疾驰而来。
好险被堵窝里!
妹加油,反方向逃逸,但还是被注意到了。
那三台车有两台拐进了槐林,分出一台212吉普尾随卓妹的婕达。
他们见过槐林居的情形,加上手机信号中断,定然会全力追堵这台车。
妹眼中闪着猫般灵敏的警觉,骤然给车加速。
在这车来车往限速40的郊区公路,时速100公里已是极限。
她这一提速,更坐实了嫌疑,后面那台212吉普开始猛追,但似乎车况不佳,越落越远。
“哈,星宝,看我像不像个赛车手?”
头一次飙车,妹兴奋异常。
阿星瞻前顾后,充当了望兵,突然叫道,“前方有人设卡!”
果然,千多米外,几名制服巡捕将三辆摩托车横在路中央,要求所有机动车接受检查。
“发哥!”
阿星口吐洋骂。
前有封堵,后有追兵,怎办?
“你把安全带系好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妹狠踩油门,“冲鸭!!!”
前方车少,千米距离转瞬即至。
“轰”的一声,两辆摩托车犹如纸扎的一样,支离飞凌。
好在那几个巡捕较为机敏,躲避的及时,都没伤着。
“太简单了!”妹双手拍击方向盘,以示庆祝。
阿星却已吓得脸苍白,“你稳当点,前面肯定还有关卡。”
乌鸦嘴一语成谶,前方道口,一辆蓝白相间的130车急停,四名巡捕抬了一架起杆式路障,匆匆置于马路中央。
“砰!”
杆断,横着飞出。
“看到了吧?这就叫螳臂当车。”妹越发兴奋。
婕达车不是坦克,车前灯都碎了,保险杠收瘪,车前盖翘角。
后面虽看不到追兵,但四面八方警笛声哇哇大作,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逮着。
妹单手控制方向盘,把手包塞阿星怀里,“前方拐弯视线盲区,你下车,走水路,我继续吸引敌人注意力。”
“一起走,我能保护你。”
阿星不知死的逞能。
“他们要抓的不是我!记住这个电话,139****9527,去找你朝思暮想的田表姐,你先在她那躲一阵,我摆平了这边,领仔仔去找你。”
她语气中带着浓浓醋味,本打算独享阿星几,再告诉师姐,眼下事急从权,谁叫师姐是最可信赖的人呢?
话间,车已经急停在那相对隐蔽的河湾处,不是废话的时候, 阿星探身在妹脸上狠亲一口,开门下车,消失于河堤之下。
追兵警笛声越来越近,妹驾车继续飞奔,她知道,自己跑的越远,阿星就越安全。
接连又冲毁了两处路障,婕达车头面目全非,冒黑烟了,她还是坚持跑出了50多公里,最后车爆胎,侧翻在一处排钉路障上。
“不许动!”十数支手.枪、微冲一齐指向残破的婕达。
硝烟弥漫,车轮空转。
额头淌血,眼镜掉落的卓妹从安全气囊下奋力爬出。
两名全副武装的特巡队员,迅速接近,意欲将其一举擒拿。
可当他们看清卓妹的容颜,和嘴角那一抹释然的弧度,扑击的动作乍然僵顿,嗜血的眼中爆射出来不及掩饰的惊艳!
面相只有十七八岁的卓妹,月青色t恤,牛仔七分裤,简简单单,却犹如一朵滚动露珠的清丽雪莲,无瑕无垢,如梦如幻,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颜色,完美的近乎不真实。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余偶尔“哏喽”的警笛,和“哔剥哔剥”的对讲机声音。
“洞妖洞妖,我是山怪妖,我是山怪妖,嫌疑车辆已截住,抓获仙女一名,噢不,女嫌犯一名,轻微伤,无需120。”
下了夜班仍滞留在调度中心的肖萨听到电台里的汇报,捂住额头反思:自己头脑一热,不计后果,通风报信,非但没能救了卓一兰,反而令她疯狂冲卡,犯下危害公共安全这样的重罪。
怎么会这样?甄阿星值得卓一兰如此拼命维护吗?难道他真是刘星星?“9527空难”有幸存者?
……
正值雨季,上游连日暴雨,令彩溪河又宽又深,水流湍急。
浑浊的水面上漂满草梗子,塑料袋,断树枝,方便饭盒,还有就是莫名其妙的泡沫。
阿星抱着一截米长树干,半沉半浮,混在大量生活垃圾间顺流而下,不细观察,很难发现水中有个人。
太阳西沉,飘流一,阿星觉着已飘出足够远,在一处铁路桥下水缓的地方,弃了树干,狗刨上岸,惊得草丛中青蛙、蚂蚱好一阵乱蹦。
岸边全是爬满藤萝枝蔓的灌木,放眼看不到人烟。
他不管不顾,躺在了草稞里,呼呼喘大气,终究是没能真正掌握游泳技能,体力消耗很大。
不知妹怎么样了?闯卡没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仔仔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吓到他?他姥姥有没有及时赶到?
阿雅怀着孕呢,让她担惊受怕了。
妹给的包里有5000块钱现金,湿的透透,跟衣裤一起,晾晒好一阵子才干。
眼见色渐黑,匆匆穿戴妥当。
空中,大熊星座很亮,像一把大勺子似的挂着,熊星座在它下面,好似一颗颗指路的钻石。
顺着铁路向南走,便可远离齐撸府,他一头钻入那浓浓的夜雾。
行约半个时,经过一处乡镇火车站。
他没敢进入镇里,攀上临时停靠在茨运煤专列的黑色车皮,用t恤蒙住了脑袋,倒头便睡。
估计一觉醒来,应该离开撸省了吧。
……
蛰省,拧波府,湖畔公园。
阳光从树顶洒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之间,田佳仪显得朦朦胧胧,像是要隐入环境,却又真实存在着。
她在这里坐了大半,似乎在观察那沿着廊柱往上爬,爬到光滑处把持不住掉下去的蚂蚁。
其实思想早就开了差,一会想在父母身边多尽几年孝,一会儿想找个道观出家,一会儿又想去看仔篆…
飘飘忽忽,没个重点。
容颜未凋,心灵几近枯萎。
她灵根觉醒,身体不得病,精神疾病却无法免疫,不得不承认,已然患上了较为严重的抑郁症。
“田佳仪,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光鲜闪亮的阿凡,也就是陶老四,手持一支玫瑰花,满脸堆笑地出现。
哪里是巧?这厮阴魂不散已有一个多月。
田佳仪“哦”了一声,却连无意识抬头看一眼都欠奉。
她习惯性摸了一下眼镜框,起身,茫然越过阿凡,走出树荫。
气温高达32度,阿凡却感到了清冷,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又快速跟上。
“手机号换了吗?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没带。”
田佳仪淡淡回了俩字,她是个时不时踏在月亮里走的人,心没带在身上都属正常,况乎手机。
即便带了,她也不会随便接听电话。她不明白姐姐怎么会把自己的电话号给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跟着田佳仪到了停车场,阿凡也赶紧奔向自己的彪志。
“喂,这谁的车乱停?让我怎么走?”
阿凡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他的车被一台普桑给挡了一半,根本倒不出来。一时哪里找得到车主,眼睁睁看着田佳仪驾车缓缓消失,急得他直跺脚。
有人不禁要问,你一个着名歌星,女粉丝一堆堆,享用不尽,为何非要纠缠一个过去的女同学?
嘿,大学时表白失败的经历令阿凡耿耿于怀,念头总是不通达。当然了,吃不到的葡萄最甜只是主观因素,客观原因是——他过气了。
不对吧,许多人只凭一首好听的歌就能受用终生,他阿凡拥佣旅蟹、《老鼠爱大米》两首原创,怎会轻易过气?
呵,原因多方面。
首先,他唱功一般,嗓音没特点。
商演时,状况频出,经常被哄场,喝到彩。就他那两首歌,普通老百姓中比他唱的好的人,一抓一大把,没谁迷恋他的歌喉,全凭“原创”身份唬人。
其次,他风评不好。
唱功不行便热炒绯闻,结果没炒好,把自己炒成花心薄情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渣男形象。
更有传闻他酗酒,嗑药,烂赌,招妓,乱交……广告公司对他敬而远之,家长们拿他当训斥子女的反面教材。
最后,他运气不好。
曾经尝试亲自写歌,把国外优秀的音乐裁裁剪剪,重新组合……圈里许多人都这么干,火了一批呢。
谁知,别人这么干没事,他的原创刚一面世,就被人告。抄得太过赤裸,辩无可辩,赚钱加道歉,丢人丢到了国际上。
别人假唱,他也假唱,偏偏赶上停电,顿时穿帮,引发越炒,吐槽,谩骂。
他进军影视业,总能接到烂剧本,加之毫无演技可言,片片扑街,没人再敢与他合作。
与百炼公司合同到期,他便成了自由身,无业游民。
孤注一掷,投资金融,全仓买入诚信地产股票,次日赶上宋老板驾崩,连吃十多个跌停板,割肉后,资金缩水70%。
别人一首好听的原创歌曲能吃一辈子,那是因为人家不胡造。他阿凡呢,装逼耍酷,花酒地,两首歌哪供养得起他。
综上,阿凡今非昔比,看着表面上风光,其实是真落魄,兜里只是比普通老百姓略鼓。
于是乎,他打起了田佳仪的主意。
混迹娱乐圈多年,阿凡通过比较认为,如今的田佳仪素颜吊打演艺界一众女星,若把她追到手,俩人照片弄成写真集,网上一晒,自己势必重新成为媒体大众关注的宠儿。
更别田佳仪还会写歌,就算她写不出好歌了,也可以当演员呀,自己做她经纪人,将其捧红不成问题,到时候,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阿凡毕竟是个名人,一番花言巧语,很容易便从田荟那里骗到了她妹妹的手机号。每发些垃圾短信送温暖,时不时制造巧遇,用了不少心思。
他甚至导演过英雄救美未遂事件,不错,是未遂。
他雇的俩流氓被田佳仪的仙颜惊傻,田佳仪只一句,“你们是可以做好饶”,便令他们痛哭流涕,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屡屡受挫,阿凡并未气馁,索性长居拧波府,一边死缠乱打,一边酝酿新套路。
他相信,上总是青睐相貌英俊的人,自己一定会成功。
……
再阿星,折腾一一夜,历经千辛万苦,先后换乘了四趟南下的货运列车,终于抵达蛰省拧波府。
煤黑子不敢见人,趁夜掩护,在公园喷泉池里洗了个澡,换上夜市地摊买的衣帽,钻进一个公用电话亭。
反复打,没人接,徒乎奈何。
他纸面知识记忆超群,却不太识道,也没个准地址,只凭印象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这个区比刚才那个更像,只不过……”
已是次日午后,阿星排查了半个城区,否决了十多个相似的区,才来到拧波师专家属院大门前。
大热,鸭舌帽,蛤蟆镜,大口罩,这副经典打扮,连孩子都知道,他要么是通缉犯,要么就是脸上有残疾特别难看。
徘徊了十多分钟,引得附近居民纷纷侧目,没人报警抓他,已算奇迹。
观察半,阿星摇头排除。“不是,肯定不是,这区门口没有西瓜摊……”
暮然回首,一辆紫色新款夏莉擦身而过,照面之间,他看到了田佳仪。
没错,恢复记忆后,那感觉刻骨铭心,怎可能认错!
阿星狂喜,急匆匆跟进区,眼见那车在一栋楼下停靠,三两步走上前,拉开副驾车门,便坐了进去。
担心吓到人家,上车第一时间扯去口罩,摘下墨镜,呲牙笑,“我回来啦!”
对田佳仪来,阿星就像从而降,她不出话,流不出泪,只是惊讶地看着他,感觉世界一瞬间凝固,紧接着,地乱象飞轮般旋转。
“表姐,师姐,田七,甜甜……”
阿星扯过她手,哽咽呼唤,两颗滚烫的泪珠淌过面颊,打在她手背上,热流漫入她的心田。
田佳仪双唇紧抿,用力咬住,凭梦中的经验,扑入阿星怀里,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情绪过于激动,不出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颤抖在双眸里的情感,瀑布般奔泻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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