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秋夜,凉意初起。
胡同深处,私密四合院里暖意融融。
古树枝叶间漏下灯光,笼着时微的脸。
她长发高挽,颈线修长,眉眼舒展,周身透着芭蕾舞者的自信与优雅。
指尖托着红酒杯,她含笑与亲朋一一轻碰。
“敬我们重回舞台的微微女神!”何蔓激动地举杯。
“cheers!”圆桌上,玻璃杯清脆碰撞,众人齐喊。
时微仰头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斟满。
她端着酒杯,依次走到每个人面前。
先敬恩师杜婉冬,再敬陪伴她走过艰难复健的外国医生,还有那位指导她封闭训练的教练。
接着是何蔓、时屿、顾南城……
最后,停在顾南淮身边。
几杯酒下肚,她脸颊微红,脚下有些发飘。
顾南淮抬手,温热掌心稳稳贴在她后腰,撑住了她。
两人目光相接。
时微举杯,望着他深邃英挺的眉眼,声音带着微醺的暖意:
“最后这杯,谢师哥。”
“我能重新站在舞台上,离不开你的帮助与支持。”
顾南淮一身正装,领带松散开,灯光下,他握着红酒杯,指节分明有力,手腕铂金腕表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男人下颌微仰,顶着一张英气俊脸,嘴角噙着浅笑,与她轻轻碰杯,嗓音温沉:“为你骄傲!”
时微心窝一暖,深深凝视他一眼。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斜对面,何蔓看着这一幕,满心感慨:季砚深是笼,顾南淮是风。
而时微,始终是那只自由的白鹅。
……
院内欢声笑语,服务生身着素色棉麻制服,安静地上着菜。
这家紧邻故宫红墙的四合院私厨,只招待熟客,菜品极简,用料却极为讲究。
顾南淮正用公筷给时微夹清蒸红星斑,慢条斯理地剔着细刺,动作专注。
四合院大门一响,进来一人。
手里盘着串,另一手拎着个精巧的竹蛐蛐笼,一袭看深灰便装,正是这私厨的主人,京圈里辈分颇高的沈三爷。
他目光扫过庭院,脚步没停,径直朝顾南淮这桌走来。
“二公子,今儿这鱼,火候还成?”沈三爷语气熟络。
话间,他目光掠过满桌人,颔首示意,动作随意却一个不漏,最后又落回顾南淮剔鱼刺的手上,耐心等着回话。
顾南淮将剔净刺,雪白细嫩的鱼肉稳稳夹进时微面前的骨碟里,又抽了张热毛巾,仔细擦了擦指尖。
这才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沈三爷,等着他的下文。
沈三爷见状,身体微微前倾,“周公子陪着江城那位,在胡同口呢。动静不大,我给拦外头了。”
颇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一双狐狸眼状似无意地掠过顾南淮身侧的时微,心头却是一凛。
就是这位美人,让眼前这位京圈眼高于顶的贵公子为她离经叛道,搅得江城那位商界枭雄甘愿自毁长城,跌下神坛。
顾南淮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嗯”了一声,便随着时微踉跄的身影,进了四合院内。
……
时微今晚连喝七八杯红酒,醉意上来,俯身在洗手间盥洗台,掬一把冷水洗着脸。
顾南淮守在外面。
他背靠着廊柱,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落在紧闭的门上。
这时,里面传来干呕声。
顾南淮眉头微蹙,扔掉烟,两步上前,敲了敲门,进去。
时微没吐出来,抬首间,在镜子里看见他。
本就促狭的空间,因他到来,更逼仄了几分。
顾南淮反手锁上门,走近她。
带来一股成熟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清冽乌木沉香调,及丝丝烟草味,时微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镜子里,她颊边碎发垂落,面颊浸着微醺潮红,被红酒浸渍过的两片唇,泛着瑰丽色泽。
顾南淮眼底的墨色更深了几分,喉结微动,到她身侧。
男人西装布料擦着她细腻的手臂肌肤,时微呼吸顿了顿。
他拿起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的依云矿泉水,拧开,递到她嘴边。
然后抽了张厚实的纸巾,动作自然地擦掉她下巴上的水渍,又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湿发,“感觉怎样?”
时微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了胃里的翻腾,“今晚喝急了,现在好多了。”
顾南淮点点头,目光锁着她的脸。
时微望着他眼下的淡青,眉心微蹙:“你今晚没怎么动筷子,还在倒时差?”
他刚下国际航班不久,德国那边还有场并购案正卡在谈判拉锯战里。
顾南淮“嗯”了一声,声音低沉。
时微轻轻推了下他胸口,“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刚转身要走,腰上骤然一紧!
顾南淮宽厚的手掌从身后扣住她,力道沉稳不容挣脱。
男人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时微身体瞬间绷直。
下一秒,被他转过。
狭的空间里,空气骤然升温。
时微攀在他肩头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心跳如擂鼓。
男饶呼吸拂过她额前碎发,滚烫的目光在她唇上流连片刻后,俊脸欺压而下。
成年男女间的暧昧,一点就燃……
……
近一年,时微花了五百万,聘请世界顶尖芭蕾训练团队,为自己量身定制一套训练方案。
季砚深出狱那,周京辞亲自接他。
他开口第一句话:“她在哪?”
周京辞递给他一支烟,替他点燃,“在封闭训练,德国顶尖团队,顾南淮牵的线。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谁都不见。”
“顾南淮呢?”季砚深第二句话。
周京辞,“顾南淮也没闲着,并购案一个接一个,商界的根扎得很深。”
季砚深沉默地吸了口烟,火星在指尖明灭。
他没有去找时微。
他需要时间,收拾好自己,将失去的权势,一寸寸,重新握回手郑
他蛰伏、布局、出击。
用雷霆手段,清理门户,收复失地,将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面孔,一一踩在脚下。
如今,「季砚深」这个名字再次震动商界。
此刻,迈巴赫内。
后座的男人沉默地吸着烟,目光透过夜色,紧盯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指间无意识地捻着一张被撕碎又仔细粘合起来的旧照片。
照片上,舞台上的时微,与观众席的他,隔着无数道裂痕。
一旁的周京辞看着他这副模样,后槽牙咬得发酸。
半年的心理治疗,本以为隔着时间、距离,季砚深心里那点执念总该淡了。
没想到,今晚剧院后台惊鸿一瞥,所有努力全他妈白费!
这疯子眼里的光,比进去前还亮!
周京辞烦躁地扯松了领带,声音低沉,恨铁不成钢。
“老季,够了啊。”
“人你也瞧见了,活得比以前好。顾南淮把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她连正眼都不瞧你一下,你凑上去,除了自取其辱,还能图什么?”
季砚深依旧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儿。
周京辞拍了下他的肩膀,“傅二那儿新到了批人,干净,懂规矩。去洗个澡,换换脑子。有些念想,该断就得断。”
他就不信,一个正值盛年、禁欲两年多的男人,能在顶级尤物的温柔乡里还硬扛着那份不切实际的念想。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周京辞心底就猛地一沉。
外面的莺莺燕燕对季砚深来,不过是消遣,而时微,是他刻在骨头里的执念。
朱红大门终于敞开,欢声笑语声传来。
季砚深稍愣一下,随即推开车门。
他迈着长腿,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杜婉冬蹙起的眉头,何蔓瞬间冷下的眼神,时屿攥紧的拳头……
季砚深视线穿透他们,牢牢锁在最后方那抹动饶身影上。
时微正被顾南淮半护在身侧,门灯暖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脸颊薄红,发丝微乱,唇色瑰丽,周身散发着一种迷饶慵懒与明媚。
四目相接。
时微平静地移开目光。
顾南淮高大身躯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微微俯身,指尖将她颊边一缕微乱的碎发拢到耳后,动作专注自然。
杜婉冬上前一步,嗓音尖厉:
“季砚深!你还来纠缠什么?!”
季砚深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黑眸盛满了痛楚和近乎卑微的恳求。
“杜老师,我错了,对不起!”他看着杜婉冬,发自肺腑。
这话也是对杜婉冬身后的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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