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这才缓缓抬起眼,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崔嫔身上。
崔嫔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的宫装,衬得她人比花娇,年轻饱满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真的得意。
思宁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浅,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都起来吧,坐。”
思宁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宫人们奉上茶点。
思宁端起自己手边那盏温度刚好的红枣枸杞茶,轻轻吹了吹气,却不急着喝。
她看向崔嫔,语气温和得像是在拉家常:“崔嫔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本宫瞧着你气色是越发好了。
到底是年轻,不像本宫,生养一回,总觉得精力大不如前。”
崔嫔连忙笑道:“娘娘哪里话,您容色无双,且能力不俗,将宫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妾身年轻不懂事,还要多向娘娘学习呢。”
她话语谦卑,但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却没逃过思宁的锐利的眼睛。
思宁笑了笑,不再看她,转而与良妃讨论起宫中用度安排的事宜。
聊了片刻,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崔嫔道:“来这嫔位以上的妃子,都有协理宫务的职权。”
崔嫔眼睛一亮,眼眸底下的隐藏着一抹期待。
但面上,却是谦虚道:“臣妾刚进宫,对宫里还不熟悉,怕是担不起协理宫务的责任。”
“崔嫔谦虚了。”
崔嫔按捺住心中的期待,良妃等其她人却是眼里闪过一抹不爽,她们不想多加一个人管理宫务,谁都不想将手里的权利交出去一部分。
“不过你这话的对,你的确还不熟悉宫里,本宫也的确怕你担不起协理宫务的责任。”
崔嫔表情一僵,不是,我只是谦虚而已,怎么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良妃等人却是心中暗喜。
思宁装作没看见,继续道:“而且,陛下之所以纳你们几个新人入宫,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崔嫔你首要的任务就是开枝散叶,操劳宫务就先这么算了吧。”
崔嫔自然是不甘的,但她又不好直,良妃等人也不希望多一个分宫权,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帮着思宁将崔嫔协理宫务一事给堵了回去不,还堵得死死的。
可以,她没生下子嗣之前,绝对摸不到协理宫务的权利。
崔嫔自然不甘心,某日陛下来她的熙春居的时候,试探着向陛下提起淑贵妃等人不让她管理宫务的事情,暗戳戳的给思宁等人上眼药。
显庆帝早就知道了,他还知道崔嫔暗中指使关美人搞事,并闹到凝华宫里,故意惊扰皇儿。
显庆帝因此,对崔嫔更加不喜。
对于思宁的做法,同时也是对崔嫔的反击,很是支持。
“淑贵妃的对。”
崔嫔再不甘,也没办法了。
凝华宫,桃枝却有些不甘心,“娘娘,就这样放过了崔嫔?”
“没有,你盯紧对方,抓到对方把柄后,到时候我们给她一个狠的报复。”
听到主子这般回复后,桃枝满意了。
实则已经报复回去了,垂眸的思宁,心里的人回应道。
上次请安的时候,她利用自己的医术,悄无声息的给对方下了避孕的药。
只有她有解药,服用了解药后,才有可能有裕
崔嫔对明渊的恶意,她看在眼里,自然要报复回去的。
崔嫔都被思宁暗地里断绝了希望,那关美人这个狗腿子思宁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和崔嫔一样,被她断了有孕的希望。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
转眼间,新晋的嫔妃们入宫已近半年。
这半年里,淑贵妃思宁的地位愈发稳固。
皇四子卫明渊虽仍比同龄孩子瘦,却奇迹般地一次大病也未生过,长得玉雪可爱,极得显庆帝喜欢。
思宁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恩威并施,使得六宫表面上一片祥和。
然而,有人坐不住了。
崔嫔便是其中之一。
起初的得意和稳坐钓鱼台的心态,早已被日益加深的焦虑所取代。
与她同时期甚至晚些入宫的妃嫔,虽也未见有孕,但陛下临幸后宫的日子本就不多,大家似乎都处在同一起跑线。
可崔嫔不同,她自恃家世美貌,又自觉在陛下面前有几分脸面,这半年里,显庆帝留宿她宫中的次数,在新人里算是最多的。
而且,进宫前,她身体被调养的很好,还是易孕体质。
可她的肚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时机未到。
后来,她开始偷偷服用一些家里送来的助孕偏方。
再后来,她坐不住了。
这一日,她寻了个由头,悄悄召见了与崔家素有交情的周太医。周太医年过半百,在太医院经营多年,消息灵通。
屏退左右后,只留下心腹宫女侍立一旁。
崔嫔再也维持不住平日娇俏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急切与不安:“周太医,你快给本宫仔细瞧瞧,这都半年了,为何……为何一直未能有孕?可是本宫的身子有何不妥之处?”
周太医不敢怠慢,仔细为崔嫔诊脉。
他凝神静气,反复诊察,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崔嫔的心随着他的表情一点点下沉,忍不住催问:“如何?”
周太医收回手,沉吟片刻,面露难色:“回禀娘娘,从脉象上看……娘娘并无大碍。胞宫温煦,气血也调和,并未见明显的寒凝滞瘀之象……”
“既无大碍,为何迟迟不能有孕?”
崔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
“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是不是……”
她怀疑的目光望向凝华宫方向,最终定格在周太医脸上,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淑贵妃……”
周太医连忙摆手,额头沁出细汗:“娘娘慎言!淑贵妃虽只是暂时执掌凤印,但对后宫一向宽厚,岂会行此之事?
若淑贵妃真是这般人物,陛下哪会对淑贵妃这般信任。
况且,老臣方才仔细诊过,娘娘脉象平和,确实不像中了暗算的模样。”
“那究竟是为何?!”崔嫔几乎要失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周太医犹豫再三,看着崔嫔几乎要吃饶眼神,终于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娘娘,此事……此事或许根源不在后宫,而在……在陛下。”
崔嫔一愣:“陛下?”
周太医声音又压低了些,几乎是气声道:“娘娘可还记得,陛下还是秦王时曾中过奇毒之事?”
崔嫔点头,“听过。”
周太医无语,既然听过,那也应该听过这啊。
“虽然后来解了毒,龙体康复,但……但那毒素霸道,终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一是陛下子嗣会艰难些,二是子嗣身体会虚弱些。”
崔嫔一脸懵,她怎么没听过?
周太医见此,叹气道:“此事在宫汁…呃宫外都不算秘密,但也不要总是宣之于口,万望娘娘别多嘴,否则……”
崔嫔终于反应过来了,如遭雷击,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子嗣艰难?
根源在陛下?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期盼、家族寄予的厚望,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她处心积虑,防范着后宫的所有人,却没想到,问题的根源竟在帝王身上!
而且,既然这事在宫外不算秘密,那为何父亲不与她?
为何还要送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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