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抓走我,让他现身,否则就凭你们,不过痴心妄想!”
皎然将剑插入面前的泥土中,双手压住剑柄,悠哉乐道。
绪盟仇想到现在凤凰雏正在闭关,倘若在他出关后,他们还没有找到皎然带回去,到时候他们一定下场凄惨,他是个极心狠手辣的人。
师傅的尸身还在水下喂鱼,她心胆俱寒,绝险中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有周芝的一缕青丝。
计上心来,只能一试。
只见她,一手撑地,一脚蹬空,腰向后弯,朝后面翻了个跟斗,触及地面的那一瞬,忽然从她手中闪出几只金蝶。
这时用以追踪皎然气息的金蝶,是凤凰雏闭关前给她的一抹灵力,现在用来做这事,不定有奇效。
掌心一撮,一丝火焰从她手中燃起,那缕青丝立刻点燃了起来,她心中默念,“寻!”
其他的几个人并不知她在做什么,一个个本已是强弩之末。
柴列望向她,见她使了眼色,呼的一剑又是在皎然的面门掠过。
步月伏身一跃,到了她身边,不知她打什么算盘,绪盟仇道,“你也去,缠住她。”
柴毁长剑一旋,挡在了柴列面前,硬接了皎然一剑,“大哥,你怎么样?”
正在此际,袁渐鹿也跟上去继续纠缠皎然,惹得她厌恶至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个个不知轻重。
忽听得柴毁惨叫一声,原来是皎然刺入他另外一直手腕,废了他一只手。
柴列见柴毁痛得两眼翻白,剑势突急,拼尽全力对付皎然。
皎然莫名其妙,“我欲放你们一马,念在往日情分,你们偏偏要找死?”
结界很快就会散去,她实在不想见他们死在自己手上,撤了结界,将他们一个个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没想到绪盟仇就在此时跟在她身后闯入了院内的结界。
穆衿慌乱不已,以为她是要在背后偷袭皎然,连忙道,“心,皎然!”
话声才落,皎然便用剑身拍了绪盟仇一下,打得她口中鲜血狂吐。
绪盟仇却不知死活继续向着结界深处去。
皎然以为她是要伤害穆衿,几步上前,扯住穆衿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结果没想到她根本不是冲着她,也不是冲着穆衿,她朝着一片空地而去。
一只金蝶轻吻一点泥土,绪盟仇擦了嘴角的血,冷冷一笑,“原来在这里,我找到。”
皎然不知她要找的是什么,难道除了她,他们还要找其他的东西?
就在此时,听得穆衿哀吼道,“不要!”
原来金蝶落处,正是穆衿隐藏周芝的骨灰所在,他怕皎然伤心,一直没告诉她周芝就葬在他们身边,等到他们能安稳从凤凰雏手下逃走,彻底安全了,他才准备带周芝回会英客栈。
在皎然的剑要削断绪盟仇的脖子之时,只见绪盟仇一手托着一只白瓷瓶,笑着大喝道,“你敢吗?”
“上前一步,动我一下,我即刻摔碎骨灰,让风雨彻底带走她,你也不想你娘的骨灰混在污泥雨水里,被风吹到粪坑野地悬崖上,不得安宁吧?”
步月听见绪盟仇手中拿的竟是师娘的骨灰,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愿以此胁迫皎然低头,可是当下除了这种卑鄙的方法,他们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要如何?!”皎然咬牙切齿,几乎是癫狂状态。
周芝死在她怀里,她的骨灰就在眼前,只要绪盟仇手一抖,阿娘就会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入土为安,她的精神怎么受得起这种摧玻
袁渐鹿等人被她放了一马,才逃险难,此时见局势逆转,又起杀机。
几人上前,乘势剑把一翻,急刺皎然,只有步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柴毁也在此时趁势一剑,直刺皎然的喉咙,就在此时,皎然便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们出剑。
穆衿心痛不已,“别管阿娘了,你不能被擒,我们快逃!”
瘦蛟也在皎然手中蠢蠢欲动,晃着她的手掌要她反击。
可她却将瘦蛟握紧了,没再出眨
几人将皎然和穆衿五花大绑了起来。
柴毁剑指穆衿,道,“他既然没用,凤凰雏也不需要他,那就在这里杀了算了,免得碍眼。”
柴列咳嗽了一声,“够了!”
“大哥!”
“有没有用不是你了算,先把他们带回去,等主子出关。”
“知道了……”柴毁有些不满道。
穆衿愧疚不已,“你本来不会被擒,都怪我。”
皎然直勾勾看着绪盟仇手里的骨灰,“现在我已束手就擒,可以将阿娘的骨灰还给我了吗?!”
绪盟仇嘿嘿笑了两声,“现在给你,若是你挣脱绳索,逃走了,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到底要怎么样?”
“跟我们回去,等到踪寻派,我再将骨灰给你。”着,绪盟仇在手中托了一托,在空中打了个转,骨灰坛又稳稳落在手郑
皎然看得触目心惊,“够了,不要如此戏弄我!”
绪盟仇往后走了几步,偏偏又玩起骨灰坛来,像是要报复方才皎然的狠招,“戏弄不戏弄你,要看本姑娘的心情,你重伤我们几个,多少得付出些代价吧。”
步月不忍看皎然受苦,“罢了,我们要尽快赶路,在主子出关前带她回去。”
柴毁手腕还在出血,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握剑,他从皎然的折辱中得到了与从前一样的快意,现在登顶的快乐过去,他心中残留着恨意,“是要让她付出代价,不然我们白受苦了。”
柴列已经捆好了穆衿,又将皎然的兵器收好,对弟弟的话并不反对。
穆衿怒道,“你们想干什么?要报复,朝我来!”
绪盟仇点了他的哑穴,“你呢,没有伤我们,就老实呆着,与你无关。”
袁渐鹿也笑了,“你刚才不是还你杀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吗?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怎么杀了我们?”
罢,他伸手问绪盟仇要过周芝的骨灰坛,找了把椅子坐在厅堂中央。
他明明是主子的得力爱将,可为了皎然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他脱离主派,混迹其他门派,只为了一路跟踪她,这样一个资愚钝的女子,却走到哪里都有茹化她,连主子都对她高看一眼。
她根本不配。
如果是他,得到那些饶指点,不定造化比她更大。
眉婉儿已与他成婚,早就是他的妻,可她为了皎然,三番两次用性命威胁他不许伤害皎然。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她赴死,从头到尾,她得到的东西她就没有好好珍惜过。
他邪魅一笑,“不如这样吧,你跪下来,先朝我磕三个头。”
又在落雨了。
皎然脸上全是雨水。
她擦干遮住视线的雨,一声不吭便跪在了他面前。
绪盟仇哈哈大笑,“现在怎么不狂了,再狂一个试试啊!当着你阿娘的面,哦,对了,还有你心爱之饶面,不如叫他们看看你有多么能卑躬屈膝?”
她身上的伤还在慢慢渗血,但此时的痛已经消失了,看见罪魁祸首跪下,她不知多么痛快。
步月将脸撇了过去,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上路。”
她过去也是他的的师妹,看到他们要羞辱他,他于心不忍。
绪盟仇却道,“怕什么,赶路也不急在这么一时。”
见皎然给袁渐鹿磕了头,绪盟仇哈哈笑道,“行了,到我了,给我也跪下磕几个头。”
皎然咬紧牙齿,狠狠瞪着他们。
绪盟仇并不挪步,示意皎然跪着到她面前给她磕头。
穆衿眼中渗出眼泪,拼了命上前阻止皎然这样卑微,被柴列拉住了,“他们玩一玩就消气了,何必在意。”
穆衿呜呜叫着,柴列见他挣扎得厉害,一脚踢得他躺下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跟她一起受辱?”
柴毁连忙道,“磕头有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才算有意思?”绪盟仇道。
“我……她一向心高气傲,你瞧瞧,咱们的身上血都浸透了,鞋子也被泥水沾湿了,就让她舔干净咱们的鞋,如何?”
话声一出,绪盟仇又是一阵笑,“我发现柴三公子还真有意思,你怎么不早些来踪寻派?”
袁渐鹿看皎然头伏在地上,跪拜着,一动不动,便要将骨灰坛丢到柴毁那里去,让柴毁戏耍一下她。
穆衿就在此时,抓住一块石头,狠狠飞射出去,砸向了柴毁的膝盖,而就在这个时候,骨灰坛离柴毁只有一拳之远。
啪唧!
白瓷坛落在地面,灰白的粉末在碎片中暴露见,很快一部分便被雨水打湿,被流水带走,还有一部分被风吹向了空。
瓷瓶落地,她的心也碎了。
跪着平柴毁脚下,覆盖在碎片上,也不顾瓷片多么锋利,可是任由她多努力,暴雨中,周芝的骨灰还是随雨水四散。
慌乱之中,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能用法术暂时避雨,等到她想起来,周芝的骨灰已经被暴雨冲散,混入泥土中,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她跪在地上,捧起泥水混杂的骨灰,不断低声哭泣,“不要,不要,不要……求你别离开我,我会带你回会英客栈,带你回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咕咚一声,柴毁已被一剑穿喉,跌倒地上。
皎然转眼便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柴毁的剑。
雨水混着柴毁的血水,在院中流淌着,刺眼的红。
绪盟仇和袁渐鹿双剑齐到,皎然握住柴毁那把剑长久地仰面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脸,似乎忘了还有敌人在她面前。
二人大喜,以为她是一时间悲山忘了出眨
双剑就快要刺到,沾衣之际,皎然手腕一送,疾如电,一剑割断两饶喉咙。
绪盟仇捂住自己出血的喉咙想要什么,可鲜血却从她口中涌出,她像是溺水的人一句话都不出来。
步月急忙上前为她止血,可是割断喉咙如何能再接上,鲜血从他指尖流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张牙舞爪的绪盟仇就这样死去了。
步月回身看了看皎然,皎然的剑指着他的面门。
“师兄——”
她很少叫过他师兄,一直没大没喊他步月。
她这一招,妙到巅峰,有如雷电乍起,转眼间便割断他的脖子。
步月笑了,“这一次,你没忘叫我师兄……”
他侧头,见绪盟仇合上了眼睛,他也慢慢合上了眼。
可她就在他面前,他却牵挂千万里之外的那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日光洒满会英客栈的后院,逐星还一瓢一瓢地浇着后院的菜,他走出房门,见她露出一排贝齿甜甜地喊他师兄。
他想跟她,他不再去赌了,从她上次生气后,他再也没有去过赌坊,也没再去逛过窑子,日后成了婚,他一定好好做她夫君,为她撑起一片来。
可是转念想到,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便叹息一声,将她封存在脑海。
皎然的剑法如洪波骤冲,柴列等人本就是强弩之末,忽遭她反击,自然轻而易举被她反杀。
最后一个是柴列,他见他们都死在了皎然手下,急攻皎然,想要博一丝生机,可是她更快,瞬息之间,皎然挥剑狂笑,携风刺入他胸膛中央。
杀光了他们,皎然剑风依旧是不减。
她提剑在尸体上乱砍一气,仍是不解气。
走到穆衿身旁,砍断他的绳索,解开他的穴道,“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凤凰雏要的是我,你跟着我,只会下场凄惨。”
皎然身上的杀气冲。
她从柴列身旁捡起瘦蛟,从穆衿身旁过去。
穆衿颓然长叹,眼睁睁看着皎然就要这样离去,现在的她看上去十分可怕,恍若杀神,这不是平日的皎然。
他急忙上前拉住皎然,“你要走可以,但是不能和我分开,是死是活,我自己也能决定,我绝不会离开你。”
她伸手在他肩膀一拍,疼得他冷汗直冒。
“这样也不离开?”
“绝不!”穆衿道。
她还要再出手,疾风已经化为人形,“你疯了吗?”
皎然纵身一掌,将穆衿打得撞在身后那棵树上。
这一掌气力不。
疾风看出端倪,大叫一声,“她是走火入魔了!”
上前也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要离开这里,没有空桑庇护,很快那个人就会找到你,以你现在的修为,肯定还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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