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明回忆到此，如梦醒来，：“啥时候了？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有，没有，才12点，我们正听得入神呢！”我。
苏欣坐在我身边跟着点头：“吴主任：你讲的故事把我迷住了，要不是因为急于知道徐世纪的下落，我多希望你慢慢讲下去啊！”
吴大明似乎受到了苏欣的鼓励，振振精神：“那好，我就慢慢讲下去……”
我对吴大明阻拦道：“好了，你比不得我们，我们可以睡到一到黑，你明还要上班。你今累了，改日再。”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吴大明着起身。“若徐书记是被谋害的，明谋害他的人，手段残忍，高深莫测。这些坏人一旦发现我们在暗中调查，必然要使坏，甚至会手段不测。因此，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和苏欣点点头，把吴大明送到公寓楼下车上，他开着一辆黑色国产轿车，单手向我们挥手告别，慢慢开出公寓大门。
我回转过身来，望望空，不见一颗星星。
第二上午，气阴转多云，云像旧棉絮撕碎的样子，遮挡着东边的太阳。我和苏欣穿着早就准备好的旧衣服，按计划采购了一些生活物品，我还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和一条白头巾。此时临近中午，空露出些阳光。我决定下午独自去西山，准备探访王富贵。我希望王富贵那看走了眼，他看到的不是徐世纪，我甚至希望王富贵是个睁眼瞎。
回西山公寓吃过午饭，我把一顶花白假发戴上，头裹白头巾，叫苏欣帮我审视了一下。
苏欣金丝眼镜里透露出奇奇怪怪地眼神，好像我是个奇怪的古董。她讥笑道：“嘿嘿，你这打扮，哪像一个乡教师？看你这衣服，又脏又旧，分明是个要饭的老头！若拿着一根打狗棍，就像洪七公。”
我笑道：“嘿嘿，要是像洪七公就好了！你以为洪七公那棍子是打狗的吗？那是专门对付恶饶。”
“嘻嘻，你要是拿着一把剑，就会像堂吉诃德去斗风车！”苏欣一边讥嘲，一边拿来平光眼镜帮我戴上。“这样还有点像乡教师嘛！”
出门前，我对苏欣真诚地：“别，我发觉自己真的有点像堂吉诃德了。”
苏欣摇头叹息：“唉，一个燕京大学的教授尚且如此，难怪我写的现实很少有吸引力哟！原来好多读者追捧游侠、玄幻去了。悲哀呀悲哀！我们的文艺复兴，何时到来？”
我一脸茫然，摇头不语，我只想手持三尺剑，哪怕是斗垮一架陈旧的风车，似乎自己也是一个英雄。
下午一点多，我骑车来到西山村口附近，看到路边立着一个“西山茶馆”招牌。于是我停住观望：这茶馆坐北朝南，四合院布局，周围绿树成荫，里面还有园圃、花台、葡萄架等。整个茶馆占地约4亩，可容纳两百多茶客。此时有一些茶客陆续往茶馆里去，有开车的、有骑车的，有走路的。我跟着也进去，把自行车停好，和他们一样，主动向柜台上的一个篮子里投上一元茶钱。我在茶馆溜达一圈，看到东边是二层水泥楼房，上下分别有几间棋牌室；其它三面都是铝合金搭建的平房，分别有电视、旧沙发、竹椅、方桌、机麻等等；四合院中间的坝子也挺宽，也摆设了一些竹椅，方桌等。这时，茶馆大约有一百多人，多半是老头，穿着简朴，自带茶杯。有的打麻将，有的打扑克，有的看电视，有的聊，有的抽着闷烟，有的打盹，有的斜躺在沙发上，有的呆呆望着。
我要去找王富贵，无心久留，于是再把水壶加点水，出了茶馆，徒步朝西山走去。我在离开茶馆时想过，等有空多来坐坐，听听茶客们聊。
去西山的公路弯弯曲曲，比较陡峭。公路边有条溪，流水潺潺，声音时大时。有的地方形成瀑布，煞是好看；有的地方要钻进路边树林和草丛才能看见流水；有的地方是悬崖峭壁，上面长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藤蔓和草丛，看起来像是一幅山水画。
走了半个多时，终于看见半山腰公路边最后一户人家，二楼一底，砖木结构，三间带转角，屋顶盖青瓦。车能开到房前院坝里，屋檐下堆放了许多废品。我见院坝无人，故意把水壶的水倒掉，在房子一侧藏里找一根打狗棍，在墙砖上抹点青灰涂在嘴唇上，走到院坝用四川话叫道：“主人家在吗？”
“在。”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妇女出来，露出两颗银色镶牙，微笑道：“你有啥事？”
我指着我手中水壶和我嘴唇：“我爬山累了，口干了，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
“你在这里坐坐。”她指着台阶上的旧板凳。“我去拿温水瓶，估计不太热了。”
“可以，谢谢妹子！”我把打狗棍立在墙边坐下。“有狗吗？”
“有狗早就叫了。”她在堂屋里回答。她拿着温水瓶出来给我加水，并且：“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我一边接水一边撒谎：“我是本省藤山县人，只因我在四川工作了几十年，带着四川口音。只因我孩子在这里工作，于是退休后才来到这里。”
“难怪不得。”她把温水瓶塞好，顺手放在门边，然后顺手取了一个凳子坐在我不远处剥玉米壳，她问我：“你在四川干啥呢？”
“乡教师。”
“哟，还是个老师，稀客稀客！”
她打量我一下：“听退休老师待遇很不错，怎么你穿得这么简朴？”
“唉，俗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边想边。“其实我退休金不多，家里开销大，我有时还要捡一些废品呢！”
“你捡的是自己去卖还是等别人来收？”
“等别人收。”
“我那老头子是专门收废品的，你不妨卖给我们，价格公道，绝不少秤。”
“好啊！他在家吗？”
“今他走亲戚了，要明后回来。”
“我给你留个电话，他回来给我打电话，我那里还有七八十斤纸壳。”
“你要好多钱一斤？”
“你们平时收购好多钱一斤，我就按好多钱一斤卖，我们有缘，价格好。”
“纸壳目前每斤伍角。”
“可以。那我就卖四角五，绝对是上好的纸壳，我以后要经常爬西山，好来讨口水喝。”
“那太好了。”
于是我写了号码给她，与她告别后，继续向西山高处走去。
徐世纪曾给我过，他往往独自爬西山锻炼。我记得徐世纪比我还稍微矮点，但他足板宽大，要穿45码鞋子。这样的大码鞋子不好买，我还帮他买过几双运动鞋。于是我边走边注意地面，希望发现他留下的足迹。
西山山势陡峭，风景奇特。以前听徐世纪过，他来到德康后，把公路修到了无底洞上面的观音庙，还在西山顶峰修建了景观亭。景观亭上安装了景观灯，夜里非常醒目。我来那夜里，在公寓阳台上看见过两道移动的灯光，在远山上显出“德康江山”文字。
西山无底洞，传很多，令人百听不厌。那吴大明过，传当年洪秀全来过无底洞，太平军在德康县太平镇驻扎了很久，尤其是石达开离开京后，在德康与清军、湘军周旋若干年。徐世纪失踪后，稀奇古怪的传就更多了。
不过我今只想看看无底洞，因为那里发现了疑似徐世纪埋下的金条和美元。
走了十多分钟，就看见悬崖下边有个椭圆形洞口。我从公路右边的道爬到洞口边，我看到洞口边崖壁是石灰岩，上面有古老河床积层，银色河沙夹杂一些鹅卵石和蚌壳。洞口右边崖壁上用黑漆写着“无底洞”隶书大字，洞口一侧立着一块灰色石碑。石碑上雕刻着文字，并用红漆填写。那文字是：“无底洞，发现于1841年山体滑坡，洞口高3.6米，宽2.8米。越往里走，洞道越窄，洞道缓坡下行约60米，洞道突然直转朝向，深不可测，故称无底洞。因洞道像牛角一样向南弯曲，也称牛角洞。无底洞传丰富，想象无穷，发人深省。”
我看见落款处有几个篆字，像古画上图章。我仔细辨认，才认出“世纪题”。原来这简介是徐世纪撰写的，于是我摸出手机拍摄，然后抚摸着石碑，浮想联翩。
石碑对面有座两米多高的塑像，是洪秀全造型：黄龙长跑，背挂宝剑，王气十足，英气逼人。我似乎从塑像的眼睛里看见一本黄旧的《朝田亩制度》，呈现在王大殿，大殿外黄旗招展，许多太平军将士，与来势汹汹的湘军血战，一名将领，手持宝剑，回首对大殿高喊一声：“王：我来见您了！”然后宝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倒在血泊之郑
塑像前设有石板做的香案，油灯燃着，被通底矿泉水瓶罩着，案上还有少许盒香和黄纸，地上立着一个捐款箱，还平躺着一块很旧很脏的跪垫。
我伫立在塑像前，向塑像微微拱手，心想：“要是神像保佑我找到徐世纪，我一定来还愿。”
于是我摸出二十元塞进捐款箱，然后走到塑像背后，看见地面一块青石板，随意搬开看看，见里面没有啥，就放下去坐在青石板上抽烟。过了一阵，我进入无底洞，因今没带探洞设备，我只好在自然光照射的地方探看了一阵，见里面挖得七零八落的，让我感到有些厌恶。
下午三点多，我回到西山茶馆。
我来到柜台，将水壶放在柜台高处，再向篮子里投了一元，取了一个玻璃茶杯，倒了一杯白开水，环顾四周，发觉没人在意我。我端着水杯，来到茶馆四合院中间坝子，看到几个茶客正在聊。我漫不经心走过去，坐在他们不远处，假装看手机。
“你们怪不怪，我昨晚居然梦到了徐书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脸上老年斑很多，话有点嘶哑，还抽着一支香烟。“其实我不认得徐书记，只是在电视里看见过。”
“刘老头，你梦到徐书记带你出国了吗？”一个六十多岁的廋老头，脸色很白，嘴皮很薄，耳朵比较飞，话声像敲钢板，看样子有些文化气质。
“吴老头，你尽瞎扯！我梦到徐书记在无底洞埋东西。”刘老头。“我以为是金条，他走后我去挖，结果是一本无字书，好奇怪哟！”
我心里一惊，不由得慢慢移到刘老头身边，给他递一支烟，他笑盈盈接住。我正在为我自己点烟的时候，只听见：“依我看，该把无底洞封闭了，我感觉它破坏谅康的风水。”
原来话人是一个胖老头。他的头发染得漆黑，嘴唇很厚。他把竹椅坐得“吱吱”响，看似要坐垮的样子。
“杜老胖，你爬进无底洞，把肚皮一挺，能把无底洞堵得密不透风，德康保证万事大吉。”吴老头嘲笑道，引起一些笑声。
在笑声中我低声问刘老头：“你梦见的无字书是啥样子？”
刘老头随口道：“像精装笔记本。”
其他人还在七嘴八舌话，我又问刘老头：“埋在无底洞哪里？”
刘老头回答：“梦是模糊的，好像在洞里，具体位置不知道。”
我对刘老头张开了口，本想问无字书有什么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赶快用指掏一下牙齿掩饰过去，心：“既然是无字书，肯定没有文字嘛，再只是一个梦。”
吴老头看着我问：“老弟以前是干啥的，才退休吧！”
我喝口水回答：“我以前在四川乡教书，才回来。”
吴老头打量我：“看你样子一副官相，估计被隔墙扔砖挨过吧？”
我苦笑着摇头不语，感觉这吴老头话太刺耳，而且他眼里白多黑少，应该是个多疑的人，于是我更加心起来。
“我觉得，我们这把岁数了，管他啥风水，只要吃得香，睡得着，就阿弥陀佛了。”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老头，看起他身体挺好的，红光满面，话声很洪亮。“我给大家推荐一个催眠方法，就是在手机里听评书。昨晚听到单田芳讲到崇祯上吊的时候就睡着了。”
吴老头斜看着杨老头：“杨老头：你知道崇祯为什么要吊死？”
杨老头回答：“当时李自成打进北京，崇祯眼看大势已去，就吊死了嘛！”
“看来你这评书白听了。”吴老头话很刻薄。“其实崇祯是被腐败官员气死的。本来崇祯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可惜贪官污吏太多了，官逼民反，他是怄气不过自杀的。李自成攻入北京前，要求崇祯给他封个王就够了。崇祯刚愎自用，满以为朝廷大军完全可以对付起义军，结果朝廷军队在起义军面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战而溃。”
杜老胖：“莫扯远了，还是那该死的无底洞！无底洞就像贪得无底的黑洞，如果不堵死，德康早晚得完。”
“起简单做起难。”吴老头又挑刺了。“比如赛氏集团，明知漏洞多得很，哪个敢去堵？就是以前的徐书记，也碰得头破血流。要知道，那里头利益链太长，就像长蛇阵，攻其头尾至，攻其尾头至，攻其中间两头至。”
“扯这些没用，还不如点屁事，反而轻松些。”刘老头。
刘老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沸腾的豆浆上。虽然我不希望他们老是放冲炮，但我希望他们多些实在话，以便我知道更多的情况。比方，刘老头做的梦，似乎提醒了我，莫非徐世纪真的在无底洞藏有秘密笔记？还有吴老头到的赛氏集团，是否与徐世纪失踪有直接关系？
我来了一个抛砖引玉：“不会吧，一个县委书记，会拿一个企业没办法？”
吴老头瞪了我一眼：“你这人要不是挨了砖，该到老干局茶楼去，他们那里见面就比官位，吹嘘自己以前如何如何。但是，我去待过，要是我拉高嗓子几句，他们耳目一新，没有哪个敢反驳……”
吴老头了半，还是没有到赛氏集团与徐世纪的关系。我很失望，眼看五点过了，就起身上了一趟厕所，然后准备回去。刚打开自行车链子锁，我忽然看见树林草坪上有个奇怪的人。
于是我悄悄观看：这人年龄二十多岁，中等个子，身体偏瘦，肌肉结实。他穿着酱色僧衣，盘腿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双手合一。不一会儿，他单手倒立，左右手偶尔交换。然后他站成马步，豹力冲拳，每拳呼呼有声，前边的树叶随之摇曳。接着他从大石头上翻筋斗下来，在草坪上打着高难度组合拳：时而金鸡独立，时而燕子穿梭，时而腾空踢腿，时而鲤鱼打挺，时而猛虎扑食，时而一字溜冰，时而旱地拔喘…
我不想打扰他练功，就轻轻推着自行车离开。此时其他茶客都走了，我推着自行车走到茶馆院门。突然我手机铃声响了，我看来电显示，是李智来的电话，于是我停住脚步接听。
“你是张老师吗？”李智来的声音，普通话很标准，像个播音员。他像是在闹市区打来的，电话里我能听到街上嘈杂声。
“嗯。”我。“李队长：认识你，我很荣幸！”
“听您是徐书记最敬重的老师，我能认识您，感到荣幸！”
“李队长：你好久回来？”
我本来想提出见面请求，但还是忍住了。
“估计快了，等我回来与您联系。”李智来。“不过即使回来也挺忙的，好像永远在忙，按下葫芦又起瓢。即使我回来，恐怕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您。”
“李队长：你在异地办案，今电话里我就长话短。”
“您。”
“我想求你一件事。”
“您。”
“我想亲自看看徐世纪那张留言条。”
李智来停顿了一下，：“这，这恐怕不行啊！再专案组已经拆了两年了，即使我要调取原件，都很困难，请您理解哈！”
我感到很沮丧，“喔。你拍过照吗？”
“张老师：私下拍照是不允许的。还是等我回来再吧！”
我与李智来通完电话，刚把自行车推到院门口，突然听见老板娘在身后尖声叫道：“老大爷：这水壶是你的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唉，看我这记性，那就是我的！”
老板娘大约四十多岁，个子很矮，鼻梁低陷，微笑中眼角皱纹明显，就像是碳水笔画上去，我知道那是蜂窝煤熏聊缘故。她系着白色围腰，戴着一副油腻腻的袖套，几乎不见底色。她提着水壶走过来，在递给我之前看了看水壶。她露出狡黠眼光看了我一眼，：“这水壶好精美！看来你不简单呀！”
我没有明白她话中有话，随口道：“只是一个普通旅行壶，算不上精美。”
老板娘见我没听明白她的话，就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带着怀疑眼神：“看你这一身，感觉奇奇怪怪的。真的是你的吗？不要冒领哈！”
我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穿着叫花子般的衣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看我的穿着，根本不配拥有这个水壶。我于是解释道：“我退休前是个乡教师，今因参观无底洞，所以就穿得随便。不信，我包包里随时可以摸出一把钱来。”
于是我从裤兜摸出一沓钞票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摊开抖了抖。她眼里立刻放光，满脸堆笑地把水壶递给我：“对不起，乡下人眼窝子浅！请问大哥贵姓？”
我接过水壶：“谢谢，我姓张！”
“那好，我以后叫你张老师。”
“不，你就叫我张大爷吧！我的同事都爱这样剑”
我和老板娘告别后，继续推着自行车走。刚走到大门外，我看见坡下一个老头推着一辆三轮货车，显得非常吃力，他车上装着许多废品。我赶快把自行车停在一边，帮着他推。推到平路的时候，他停住车，回头对我拱手道：“你是个好人，谢谢啊！”。
这时我才发现他嘴里没有一颗牙齿，两腮凹陷，话不关风。我问他：“你推到哪里去？”
他指着前方一排简易平方：“前面一百米是收荒站，我拉到那头去。”
我：“我也去，我要买点纸壳。”
“你要买纸壳干啥？”他问。
我撒谎道：“搬家打包。”
他：“我车上有些纸壳，你看够不，我送给你。”
我看了看他车上，摇头：“不够，我要七八十斤，你这里最多十多斤。”
他笑道：“你家具有好多，要那么多纸壳？”
我语塞一下，：“还有其他用处。”
“喔，那走吧！”他着拉着摇摇晃晃的三轮车慢慢前校
我推着自行车走在他身边，对他：“我买好纸壳，你帮我拉到西山公寓行不？我给运费。”
“行，不要运费。我家住西北村，要路过西山公寓。”他吃力地回道。
我怕他话吃力，暂不多。
来到收荒站，我买了八十斤好一点的纸壳。那无牙老头卖完推车过来，帮着我把纸壳抱到他三轮车上，然后拉到西山公寓大门口。他帮我把纸壳卸下来，我把二十元塞到他手心，并握住他手：“请老哥收下，这是我一点心意！”
他带着感激的表情：“谢谢！我今出门就遇到喜鹊叫，果然有好事呢！”
我趁机：“不客气！我想打听点事，又怕耽误你。”
他显得很乐意，微笑道：“不要紧，啥事？”
我给他发一支烟，彼淬燃。我轻描淡写：“听无底洞能挖出黄金，是真的吗？”
他笑道：“嘿嘿，那是徐书记埋的黄金，警察挖过后，好多人以为还有，也去挖，我也去挖过，都是抱鸡婆抓糠——空空空。”
“老哥：既然是埋的黄金，肯定很隐秘，警察怎么会晓得呢？”
“老弟：俗话，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长眼的。再隐秘的事老爷也知道，到时候他会用各种方式告诉人们，比如投一个梦，无意中滚出一个皮球，山体滑坡等等。”
“老哥：听徐书记是个清官，怎么会有那么多黄金？”
“老弟：这我哪里知道呢？徐书记失踪前，老百姓无一不好，但他出事后，才晓得，狗听人放屁——空欢喜一场。再提到徐书记的失踪，大家很忌讳。”
“老哥：难道提到徐书记失踪，要被警察抓起来？”
“老弟：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不懂德康，德康的水很深，你最好少打听，以免惹出灾祸。”
“老哥：无底洞还有啥稀奇古怪的传？”
“老弟：这就多啦，几几夜也不完！以前的就不了，单是徐书记失踪后，传多如牛毛。有的，德康之所以穷，钱多半被无底洞魔鬼偷走了。有的，无底洞通往国外，经常有外国人冒出来，贩毒，割腰子，杀猪盘，绑架，啥坏事都干。有的，梦见无底洞飞来一个女妖，把他的银行卡的钱全部取走了，结果去银行查，果然分文不剩。更可怕的是，在徐书记失踪前后，有人在夜里看见无底洞有个牛魔王，两只眼睛像电筒那么亮，好吓人哟！也有人还，徐书记被牛魔王吞了；也有人，徐书记被绑架到缅北加入了一个电信诈骗公司，还当了一个经理。唉，反正传太多了！”
“老哥：挨着无底洞那家不害怕吗？”
“老弟：你问的是王富贵他家吧？他两口儿更害怕，他们经常去无底洞对神仙爷烧香磕头。若哪个问起牛魔王的事，他们总是藏着捏着，生怕哪个要杀他们一样。尤其是王富贵，更是害怕。”
我看色已晚，街灯亮起，街上人员稀少，就不多问了。我与无牙老头告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己也感到有些害怕。于是我把纸壳放在公寓门里面，委托一个门卫老哥帮我照看。我和他一起抽烟，闲聊一阵，就回住处了。
欲知后事，请继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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