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车上，钱东坐在副驾驶位置，就像一个迷迷糊糊的醉汉，一路上多半时间打盹，偶尔还打着轻微的呼噜。突然，钱东仿佛看见一个熟悉身影迎面朝他飞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冯翠。只见冯翠穿着枣红色连衣裙，头发向后飘飞，从挡风玻璃飞进来，直接掐住郭玲脖子，让郭玲惊惶失措，车子不由得向河里奔去……
钱东一惊，发觉做了一个梦。此时郭玲正开入一段坑坑洼洼的路段，车子不停地震动。
钱东像晕车一样闷着，有时装着看手机，还装模作样顶下眼镜。太阳快要落山了，霞光万丈，河水碧绿，枫林泛红。
郭玲把车开得很慢，一会儿看一眼钱东，一会儿看一眼窗外景色，她：“车上看手机，最伤眼睛，你看看窗外景色，好美！”
“嗯。”钱东有气无力地应道。
“你觉得顾董这人如何？”郭玲问。
钱东：“不知道。”
郭玲转过一道弯问：“你觉得他热情不？”
钱东不吭声，郭玲顺手拍了一下钱东：“怎么不回答呢？”
“热情。”钱东。“我晕车，想睡一下。”
郭玲也不想多什么，心想：“他今怎么了？难道真的坐晕了？”
回到县城，与郭玲告别后，钱东独自走在华灯初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更觉得孤单乏味。他拒绝了郭玲共进晚餐的邀请，他只想独自去好吃巷吃牛肉面，然后回出租屋闷瞌睡。虽然大旺公司开的工资不错，郭玲对他也很好，不过，他对郭玲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顾世清看她那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老想起电视剧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傍着大款老头，嗲声嗲气地叫干爹。他想过，按郭玲是他上司，她的私生活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这郭玲总是对他那么好，分明是一种示爱，这叫他心乱如麻。他也想过，要不是郭玲有今这种情况，他会爱上她的。可是，今看来，他不可能爱上这样的女人，否则让别人会笑话，尤其在他几个兄弟中，他怎么面对？于是他又想起了冯翠。
“嘿，钱哥！”不料人群中冯翠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钱东一愣，见冯翠穿着像车上梦中那连衣裙，牵着一个约五岁的男孩。钱东想起她在医院给他喂饭的时候，翠那眼神是多么的纯真，令他怦怦心跳。
他高兴叫道：“翠！”
“你吃饭没有？”翠声音还是那么甜甜的，浸入心扉。
“翠：我正要去吃牛肉面。我们一起去，好吗？”
“东哥：好吧！不过我吃过了，可以陪陪你话。”
“翠：俗话，你这么年轻，打几个转都可以吃一碗。”
冯翠把手挨着钱东的手背，甜甜地：“嘻嘻！你话像个大叔。”
钱东指着孩：“这是谁的孩子？”
冯翠立即转入忧伤，：“这是我哥的孩子，可惜——”
钱东感觉她话中有话，问道：“难道你哥？”
“他失踪几个月了。”冯翠低头。
钱东顶了一下眼镜，若有所思地：“你哥是不是那个失踪的冯平？”
“嗯。”冯翠低头轻声回道。
“翠：不要悲伤，也许他会回来的。”
在好吃街吃店，钱东给冯翠和她侄儿还是点了一些吃和饮料，冯翠把侄儿抱在椅子上坐好。
“他叫什么名字？”钱东指着冯翠的侄儿问。
“他叫东东。”冯翠回道。
冯翠扶着东东的背，指着钱东：“东东：这是钱叔叔。”
“钱叔叔！”东东嬉笑道，显得很乖巧。
钱东摸出一百元塞给东东：“叔叔给你个见面礼，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东东接住钱望着冯翠，冯翠把钱还给钱东：“这不能要，你已经买了吃和饮料了，你才上班，以后再吧！”
钱东坚决不收回去，：“这孩子很乖，我很喜欢，你不要阻拦，不然我要生气了哈！”
冯翠这才把钱还给东东：“快谢谢钱叔叔！”
东东拿着钱，不好意思，低头：“谢谢钱叔叔！”
“真乖！”钱东摸了一下东东的脸。“你想你爸爸不？”
东东看着钱东：“想！昨晚还梦见他回来了，给我买了一辆挖挖机，我开着去帮妈妈挖土。”
钱东吃了一口，突然问冯翠：“你哥哥以前是干啥的？”
冯翠：“他高中毕业去当兵，退伍后到省城去闯荡，是开三轮车拉客。”
“他是不是交错了啥朋友？”钱东关心地问。
冯翠：“不知道呢？我只听我嫂子，有次他带回一个走路有点蹒跚的男子。我嫂子认为那男子看起来有点凶恶，就劝他注意。可他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省城混，没有一两个朋友，不好混。再那男子是他战友加兄弟，要不是他帮助，哪里能挣到大钱！”
钱东摇头叹息：“唉，也是！走江湖，源远流长，绵延不断，不知要延续多少年。我希望中国出现一个堂吉诃德，把江湖形象推到极致，趁早结束游侠闹剧。”
冯翠听得云里雾里：“堂吉诃德是谁？”
“翠：堂吉诃德是一个人物，是西班牙塞万提斯笔下的可笑人物。堂吉诃德疯疯癫癫走江湖，自以为靠行侠仗义，能惩恶扬善，安平下，结果闹出诸多可悲可叹的笑话。”
冯翠：“我还是没有听明白。”
钱东摇头叹息：“不明白不要紧，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我四处打工，感觉在江湖飘荡，无形之中走着堂吉诃德的道路。想当年，我挑灯夜读，心怀下，即使再穷，争面子，讲义气，路见不平一声吼。远的不，光是在德康网上，我不知为民疾呼过多少次，可我落得，形影孤单，处处碰壁。”
冯翠安慰道：“东哥不要悲叹，我认为你是大器晚成之人。听饶运气与风水有关，可能有些地方不适合你。你现在回到德康，不定大有作为。”
“这也很难。”钱东摇摇头，喝口面汤。“反正我现在想通了，顺其自然，适可而止，这样生活还轻松愉快些。”
被羁押的龚长春，因检举有功和受贿不多，最后免予起诉，只受到降为普通科员处分。这他下班回来，在客厅向他妻子李云诉苦。
他哭丧着脸：“我现在与其是上班，不如是受罪。”
“为什么？”李云扶着他肩头问。
“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可怜虫，就像看到甫志高，就像看到绿头苍蝇，就像看到茅吭里的蛆，就像看到瘟神……他们那眼神和窃窃私语的样子，让我难受得要死。”
李云：“古人，君子遇困则吉，人遇困则凶。只要正确应对，你会挺过去的，我相信你能渡过这道难关的。”
“你就像鼓励你的学生，可我不是学生那点错啊！”龚长春。“我辞职算了。”
李云拍着他肩头：“两害权其轻。现在考个公务员，几乎是千人过独木桥。你好不容易当上公务员，现在辞了，很不划算。”
龚长春含泪：“我心里一团乱麻，郁闷死了，几乎快疯了。”
李云：“让我想想看，不要悲观失望，听话！”
在赵中家里的正堂屋，赵东和孙西、李南、周北围着八仙桌喝闷酒。赵中的老婆进屋睡了，几道家常菜早已凉了，冷酒冷菜加上冰冷月光，四兄弟迷迷糊糊伏在桌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几个走阴的人，手脚可动，头难抬起。
过了一阵，李南终于抬起头：“赵哥：我觉得还是求求那个高哥，看能不能再帮忙介绍个活儿。我们好不容易才成立起土建队，花钱买了不少设备，总不能这样窝下去嘛！”
赵中：“我给你们实话，我很纠结。叫我低三下四去求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讨口子。再他是大人物，你以为是白帮忙吗？人家往往是看有没有那个。”
孙西抬头道：“照前次那样做不是很好吗？”
赵中：“前次那个机会是偶然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前次是他主动找我，叫我带头去上访，就把开发区围墙活儿交给我，但结果我们只揽三分之一。我猜测，那三分之二围墙工程，非塞银子不可。围墙验收，我们质量第一，从来没有偷工减料，结果赚了60多万元，其他几个土建队，质量一般般，还没有赚到啥钱。要是他们的是真的，那肯定就是塞了不少包袱。”
“那我们去求吴主任和徐书记帮忙嘛！”周北。
李南拍下周北脑袋，：“你娃话没脑壳，吴主任和徐书记都是清官，他们又不管具体项目。叫赵哥去求，第一是办不到，第二赵哥也不是这种人。”
“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也不是清风道人。”赵中。“我有时也乱想过，惹毛了，就像晁盖一样，智取生辰纲！”
李南笑道：“现在又不是宋朝，哪有啥生辰纲？”
赵中不以为然：“兄弟你不懂，有些官儿，别红白喜事，就是过年，送来拜年货要用卡车装，有好多名酒名烟茗茶，有些里面还包着金条和钞票。据有许多人趁机去帮忙应酬，把里面藏的金条和钞票悄悄往衣兜揣。”
李南笑道：“嘿嘿，赵哥的都是你当兵之前的事了。现在上面高调反腐，下面就改变做法了。现在他们是送银行卡，卡上注明自己的电话号码。收到卡的官儿一打电话，就知道送卡的人是谁，对方就会把取款密码告诉他。所以，现在的生辰纲，莫法智取的。”
孙西气愤道：“你们了半等于白。依我看，不如像水浒那样攻打高唐州，死聊算球了，没死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痛快！”
赵中拍着孙西脑袋：“你看你这德行，要不是我管到你，你早就吃牢饭了。刚才我和李南是瞎掰，发点牢骚而已，你就当真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几兄弟，要走正道，能忍则忍，不能乱来。我还是乐观认为，我们的社会，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李南：“我觉得大哥资格、人缘都不错，完全可以当个村支书或村主任，为啥就不争取呢？”
赵中：“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我，我不愿当自有我的道理。古人言，人各有志，何必相强！再，村干部当了就改变饶本性了吗？恐怕到时候有了一福想二福，有了茶壶想金壶。就像讨口子出生的朱元璋，当了皇帝，把自己兄弟几乎杀光了。”
“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是窝火！”周北。
“要是二哥不离开就好了，他就像梁山的军师。”李楠。
孙西拍着李南脑袋笑道：“好啊，你二哥是无用！”
于是大家终于笑了起来。
徐世纪在寝室床头坐着与妻子洪芳通电话。他对她：“俗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都是我不好，总是一根筋，让你跟我受罪了！”
洪芳在电话里带着哭音：“不要这样损自己，我和女儿都一直以你为骄傲。妈虽然不来这些，但每当提到你的时候，她眼睛就明亮多了。”
徐世纪：“来我也是受了我妈的影响，我妈从来就是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经常对我，做人要干净，再穷也要清白做人，就像衣服，即使打了补丁，也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你高调反腐，难免要得罪人，处境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富贵荣耀，只希望你活着回来，我们都很想你！”洪芳哭着。
徐世纪宽慰道：“没事的。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再不是我要和他们过不去，是法律要和他们过不去。他们自己要违法乱纪，难道我要出面包庇他们吗？再，我相当于是党组织派来的战将，面对敌人冲锋，我能当逃兵吗？”
“我不过你，反正你要心点。”洪芳最后。
徐世纪刚与妻子通完电话，突然接到龚长春的电话。龚长春哭着：“徐书记：我知道您为了让我得到宽大处理，了不少好话，总之大恩不言谢！但是，我想调离农水局，我想调到乡镇去，重新做人。”
“为什么？”徐世纪问，但对方只有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夜深了，五一广场人流稀少。钱东独自路过，灯光下他身后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影。灯火暗淡了许多，月亮却比先前明亮，星星也多了起来。钱东回想起乡村的夜晚，浩瀚星空更加迷人，思绪更加真烂漫。
不知不觉，钱东走到他租房附近的巷道，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钱东！”是郭玲的声音。“你的电话老是不通，把我急得！”
钱东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
“我睡不着！”郭玲语气显得生硬，听起来明显有气。
“为什么？”钱东，心里在：“你这么年轻，难道就进入更年期了吗？别把我当哈巴狗逗，你以为我是你猫咪，以为我爱吃软饭，以为我愿意像他们的那样：尖脑壳，尖脑壳，上街有酒喝，下街有花生剥！”
在德康，所谓尖脑壳，就是戴绿帽子的男人。德康乡下，经常把“尖脑壳”三个字送给别人，让人听了很难受。
郭玲走近：“我睡不着，别以为我在乱想，你今下午很反常，我似乎明白你在瞎猜什么。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不然我通宵难眠。”
“啥真相？”钱东似乎有点同情她，他其实也很理解，一个在职场混的女性，要混好是非常难的。
钱东想起了他在省城一家公司打工的时候，许多女职工为了拉客户，不惜出卖色相。其中一个女经理公开对新来的女职员讲，她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她打比方：“这就好像乡下女子出嫁，开始舍不得离开父母，嫁人前晚要哭嫁，以为与一个男人睡觉就像下地狱。结果呢？三回门，满脸喜悦。当父母挽留的时候，她会挽住自己男人有事要急忙回去。乡下回门不容许女儿女婿同房，他们急于回去，目的是啥就不用我多了吧！”这段话一直让钱东记得一清二楚，感觉女经理就像是一个妓院妈妈，在对她所谓的女儿训导。
郭玲见钱东不理她，站在那里发呆，就带着哭腔：“我，我这真相，是我的隐私，是我背后的秘密，不能随便给人讲的，但我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非给你讲不可，可想你对我多么的重要！”
钱东心想，不外就是你那点破事儿！但他看到郭玲眼里，在月光下闪着银白色泪光的时候，心肠一软，态度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得我就要哭了，有啥讲嘛，我为你保密！”
夜晚气有点冷，郭玲请钱东进入附近茶楼卡间，要了两杯水。于是他们坐下慢慢聊。此时茶楼播放着吉他曲《爱的罗曼史》，听起来并不感到多么浪漫愉快，反而充满着忧伤、迷茫、纠结。
二人在音乐声中喝零水，郭玲对坐在对面的钱东：“中午我们一起和顾世清、高玉虎吃饭，你是不是觉得顾世清对我太关心了，于是就胡思乱想了。实话告诉我，是不是？”
钱东沉默一阵，觉得很难回答，承认吧怕别人认为他气，不承认吧又怕郭玲心里难受。钱东虽然是个书生模样，但比较讲义气。他经常，在梁山好汉中，他最佩服吴用，吴用不仅智能超群，而且赤胆忠心，很有气节，最后宁愿悬梁自尽，也不愿苟且偷生。于是钱东对郭玲微微点头，就像是个犯错的学生。
郭玲此时心情复杂，欲言又止。她终于：“本来我早就想告诉你，就在今下午回来的车上就想告诉你，但我发觉你故意疏远我，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姐：吧！”钱东温和地。“我想无论是啥不好的事儿，我都理解你。”
郭玲听到钱东叫她姐，高兴起来，她伸长脖子对钱东压低声音：“顾世清是我亲爹！”
钱东脑袋嗡嗡几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问道：“怎么你姓郭呢？”
郭玲：“我生父顾世清，当年在我老家当知青，和我妈恋爱时就怀上了我，不久他回城到金矿工作，很快与金矿矿长的女儿结了婚。我母亲心地善良，加上自尊心强，就一直没有告诉她怀上了我。于是我母亲也很快嫁了人，直到我母亲身患癌症时，她才告诉我真相，叫我去找生父，当时我已经读初二了。当时我很矛盾，不愿去找生父。但看到母亲没钱治病，才鼓起勇气去找他。我找生父那年，他刚承包金矿不久，手头并不宽裕，而且欠着许多债。但是，我生父得知情况后，不仅私下答应认我，还立马探望我母亲，忏悔不已，让我母亲走得很安心。”
“那顾董他家里还有啥人呢？”钱东问。
郭玲回道：“他妻子前年去世了，还有一个儿子叫顾同诚，也就是玄丽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
“姐：那你家还有啥人？”
“我养父还在老家，我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名叫郭通海，现在是我生父的助理。”
钱东问：“那你和顾同诚认亲没有？”
郭玲摇头道：“出于保密，我父亲暂时不同意认亲。”
“难怪不得，我发觉他看你的眼色非常特别，经常留意你一举一动，感觉他亏欠你什么的。”钱东。
郭玲：“虽然我生父没在明面上承认我是他女儿，但他对我非常关爱，他总觉得对我亏欠太多，对不起我母亲，所以对我百般关爱。”
钱东问：“那你后来怎么过的？”
郭玲：“母亲走那年，我初中毕业，父亲把我送到美国读书，取得金融硕士后，在华尔街一家基金公司工作，今年才回德康的。为了不影响我父亲名声和他一家人正常生活，我和顾世清的父女关系都是保密的。”
“喔，原来是这样！”钱东。钱东心里始终不明白，郭玲条件如此优越，怎么会对他这样好，难道她会爱上他这个其貌不扬，穷困潦倒的子。唉，上绝不会掉馅饼！
钱东：“今中午吃饭，你生父老是对我问这问那的，让我有点紧张，几乎不敢下筷子。”
郭玲：“我生父最后悄悄告诉我，他对你感觉不错，叫我代他好好关照你，不知你有何心愿？”
钱东明白郭玲的意思，看来她与顾世清早有商量，今中午就是在考察他。不不不，钱东想，他与郭玲门不当户不对，自己还是应当有自知之明，当好一个职员足矣。于是钱东：“我没啥心愿。”
茶楼茶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服务员把灯关了一些，把轻音乐开大了许多，里面正在播放《梁祝》。
这时，孙西打来电话醉呼呼地：“二哥啊：你过着舒心的，日子，把我们，忘了吧！”
“怎么会呢？”钱东。
“你离开后，我们想你呢！我，我打视频，让你看看。”
一会儿，孙西打视频。视频里，几个似醉非醉坐在八仙桌边，苦笑着向钱东招手，个个像得了软骨症。
赵中迷迷糊糊地竖起拇指道：“兄弟好，好兄弟！”
李南对钱东：“我们挺想念你的。”
周北对钱东：“快回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孙西指着李南告状：“李南你是无用！”
“啥？我无用？”钱东。“既然我无用，为啥又想我？”
赵中赶快抓过手机打嗝：“兄弟，不要误会！你是梁山那个军师。”
“喔，梁山的军师？还是吴用嘛！”钱东会意地笑道。“那你们叫我回来，也让我也闲着没事干？”
赵中：“不不不，都喝多了，瞎扯的。你忙你的正事儿，现在找个稳定的工作很不容易，你好好干，有空回来聚聚！”
“争取本周六回来。”钱东。
视频通话结束，郭玲问：“你不要被所谓的兄弟带偏了哈！”
“不会，不会。”钱东。“我们都是同村同组的，我们从就称兄道弟，不是江湖上那种兄弟。比如我读书的时候，他们经常资助我，农忙时还帮我家干活儿。我们友谊纯洁，交往平淡。”
“喔！”郭玲。“那是我多心了。那在医院，赵中给我的感觉，他比较正派。”
“就是。”钱东。“他不仅正派，还很讲良心。比如我们前不久干的围墙活儿，他绝不偷工减料。赵中，钱不重要，良心才是最重要的。”
“社会复杂，过于单纯不一定是好事。”郭玲。“不过我相信，好有好报，有良心的人善缘很多，福报必多，这不是迷信。”
“赵中也是这样认为的。”钱东。
“既然是你的好兄弟，那我也陪你去！”郭玲。
钱东问：“你为什么要去？”
郭玲沉稳一阵，突然：“我要给你兄弟们送个惊喜！”
钱东摸着脑袋，问：“啥惊喜？”
郭玲笑而不语，示意钱东把脑袋伸过来，她凑上去：“机不可泄露！”
欲知郭玲给钱东兄弟要带去啥惊喜，请继续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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