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那上午,晚辈走后,陈立煌独自留下来,坐在坟前念叨一阵,然后起身点燃一根香烟,习惯性用夹着香烟的左手,遮挡他部分嘴脸,向山下走去。
刚走不远,陈立煌看见一个他不该看见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远房叔叔陈山昂,只见他邀着一头公猪赶路。陈立煌远远喊道:“三叔!”
陈山昂把公猪拉住回首一望,回道:“喔,立煌呀!我要急于去给人家母猪配种呢!”
陈立煌急忙走下去,给他递上一支烟并帮他点燃:“你的癌症治好了吗?”
“好了!”陈山昂抽口烟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其中两颗门牙是血红色的。
陈立煌感到吃惊,指着他嘴巴要问的时候,不料那公猪着急,拖着陈山昂就跑。陈山昂拉不住,边跑边回头道:“对不起,我要急于赶路,回头再聊!”
陈立煌回到家,向他父母遇到陈山昂的经过,不料他父母听得瞠目结舌。他父亲拄着拐杖走来,摸着陈立煌额头,:“你没发烧,怎么起胡话来了?陈山昂死了一年多了啊!”
“啊?”陈立煌一脸惊惶。“难道我做了一个白日梦?”
他父亲教训道:“现在你官职显耀,脑壳更要清醒!你看你修这么大的别墅,我们能住多久?孙儿又不愿回来,难道能把它带到棺材去?”
陈立煌摇晃着脑袋,不知啥好,心想:难道这世界真的有鬼?
转眼到了立夏时节,德康县连降两暴雨,导致山洪暴发,灾祸连连。玄河和漓河,就像两条黄龙,向清源江冲来。
徐世纪、吴大明、张明等几人,穿着雨衣,在县城南门玄河桥察看洪水灾情。玄河桥是一座水泥柱支撑的平桥,此时洪水已经漫过,有辆盖着篷布的大卡车,在缓慢通过。洪水越来越大,卡车陷入进退两难之郑两岸群众,顶着各种雨具,一边观看,一边惊呼呐剑桥头对岸一个光头大汉,站在桥头水泥墩上对司机大喊道:“陈大胆:方向打正,慢慢开过来!”卡车终于开过桥去。
许多交警正在采取紧急管制措施,但封锁桥梁通道的警戒条、路锥,以及隔离墙,很快被上涨的洪水冲得七零八落。洪水很快漫过玄河公路,流进地势较低的街道。进水的街道,人车混杂,从水里路过。进水商铺,正在紧急搬运东西到二楼等高处。此时,街道进水处,抢险队员穿着黄马褂,扛着沙袋奔来,堵塞洪水。
徐世纪站在雨中,从怀中摸出电话,张明赶快为徐世纪撑起雨伞。徐世纪拨打杜丽强手机电话,电话里发出机器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杜丽强这时和高玉虎正在应急指挥部,一台红色座机响起羚话,高玉虎正要去接,被杜丽强拦住:“估计是徐世纪的电话,暂时不接。”
看着杜丽强焦虑的面容,高玉虎也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额头冒汗,站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知道,前不久常委会,决定成立应急指挥部,由杜丽强任总指挥,高玉虎为副总指挥,重点对洪水、汞水中毒、煤矿透水等进行应急预防。
徐世纪再次拨打杜丽强手机。杜丽强拿起手机一看,脸露难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原地打转。
“您假装很累的样子接听。”高玉虎急中生智道。
杜丽强本来就转得很累,额头冒汗,不用装也是喘着大气:“唉,唉,唉!徐书记:请讲!”
徐世纪大声道:“杜县长:现在上游灾情怎样?”
杜丽强还在喘气:“唉,刚刚获得报告,玄河金矿附近发生山体滑坡,大溪口上面发生泥石流,大溪口以下玄河,发现一些死鱼。另外,心煤矿今早发生透水事故,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还在了解之郑”
真是怕啥来啥,徐世纪气得脸色铁青,拿着电话不知啥好。他把张明撑起的雨伞拦开,摘下雨帽。吴大明赶快把张明雨伞抓来重新撑起,附耳低言道:“书记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即使塌下来,县委已经是尽到最大努力了!原则上这是政府该管的事,县委重点是管好官员,做好监督。”
那边杜丽强还拿着电话,估计徐世纪在生气,只好耐心等待。这时徐世纪突然大声道:“先救死扶伤,尽快采取紧急措施,预防人畜中毒!”
杜丽强:“现在最困难的就是预防中毒,牵涉到三个村,一时供应不上饮用水。”
徐世纪冷静下来:“我提议动员一切可动员的力量,确保三个村的人畜饮用水,另外号召当地村民,大量储存雨水。”
“动员经费从哪里来?”杜丽强问。
“杜县长:你是一县之长啊!”徐世纪完挂了。
龚长春带着执法大队人员参与送水,他们穿着雨衣,在大溪口公路边,从卡车上接着桶装水,心翼翼地走在泥石流路段。前不久,原大队长冷伊山被县纪委带走,徐世纪点名道姓要龚长春担任临时大队长。龚长春开始不愿接受,被徐世纪在电话里狠狠批评了一顿,也被他老婆苦苦劝,龚长春既想戴罪立功,又不愿承担重任,哪有这个道理。龚长春咬牙当上了临时大队长,带队严防死守,将抓获的盗贼统统关押起来,交由县上有关部门处理。龚长春担任临时大队长不到一个月,很快遏制亮采金沙势头。五一国庆节前,个别盗贼家属深夜向龚长春行贿,被龚长春严厉拒绝,接着找到龚长春家去,李芸门都不开。这些盗贼家属看软的不行,就怂恿起多数家属,聚集在执法大队,闹的闹,哭的哭。正在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一辆鸣叫的警车和一辆囚车赶来,才震慑住这场闹剧。
龚长春扛着桶装水艰难地走着,身后紧跟着他手下白明。白明现在是一组组长,身体偏瘦偏矮,扛着水显得非常吃力。突然,白明发出“啊”的一声,连人带桶滑入泥石流郑龚长春见状,不容思索,立即放下水桶去拉,却没拉住。眼看白明要被冲入悬崖,龚长春迅速跑到悬崖路段,纵身跳下去,一手拉着岸边的树根,一手拉住白明,拼命地把白明拉到岸边。然后大家纷纷前来营救,像猴儿水中捞月一样,陆续抱住前面的双腿,终于将白明和龚长春先后拉上来。
龚长春和白明满身稀泥,白明坐在地上,就像一个泥人一样,瑟瑟发抖。
这时,许多村民带着五花八门的雨具赶来,非常感动。有位中年妇女大声道:“你们为我们出生入死,这份情我们永远记在心里。各位老少爷们:以后把自己家里的人招呼到,不要搞些没名堂的事情,给执法大队添堵!做人要讲良心,要将心比心!”
“得好,杜组长!”一位中年男子。“其实采点金沙是事,关键是破坏了我们的水土,我们不仅自己不能乱整,还要帮助执法大队,看好我们的家园!你们对不对?”
“对!”村民齐声道。
一辆救护车,鸣叫着从玄河上游开来。躲在隐秘套房的施度纪,刚刚顶起大锅想出来探望,听见救护车鸣叫,以为是警车,赶快放下了锅。
救护车直奔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医护人员抬出两位病人,赶快放到推车上,迅速推进抢救室。
抢救室,一位主治男医生对围着的医护人员:“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立即洗胃!”
一位女护士:“估计是汞中毒。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对夫妻还没有完全昏迷,他们今早上吃了一条河边捡的死鱼。据玄河上漂浮着许多死鱼,都死于汞中毒。”
“事关重大,立即向上级报告!”主治医生。
过了一阵,三辆宣传车,从应急指挥部开出,车上高音喇叭正在播放:“紧急通知:玄河大溪口以下,河水因遭汞水污染,河水及生物,严禁食用!”
心煤矿,今早七点过从主巷道和排渣支洞冲出了许多尸体,赛相义亲自指挥众人处理尸体,经过辨认,将本地几名死者抬到办公楼一楼大厅,将来历不明的尸体抬进后山炸药仓库。为了避免发现,煤矿大门外站着许多保安,堵着本地探望家属。一位保安大声道:“里面正在全力抢救,现在暂时不能进去。你们都是本地人,俗话,兔子不吃窝边草,难道我们还会整你们?”
门外人群安静下来,带着哭丧脸顶着雨具。一位花白胡须老头:“赛氏兄弟历来对我们还不错,大家要理解,毕竟这是灾!”
“不管啥灾,哪个愿意自家亲人死掉?”一位哭着的中年妇女,她只顶着白色薄膜,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嗯嗯,真是造孽啊!”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哽咽地哭道。
排渣支洞下边,今早发生一件离奇的事儿,就是邓桥的大黄狗救了他一家三口性命。
今早六点多,邓桥和他老婆岩蓉珍睡得正香,因这是星期六,他们上高中的儿子邓顺也在家,睡得更香。这时,他们家大黄狗似乎感觉到什么,在后门外狂叫,并不停扑抓后门。
“当家的,醒醒!”岩蓉珍对邓桥肘了一下。
梦中醒来的邓桥揉着眼,听见狗在狂叫,淡淡地:“今我休息,催我干啥?”
岩蓉珍:“听狗在狂叫,估计有贼,我们后门外还有一堆菜呢!”
于是二人起来把后门打开,只见山崖上支洞开始流出许多黑黑的浑水,水流越来越大。邓桥一下明白发生了啥事,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叫道:“老婆快跑,煤矿透水了,我去叫儿子!”
岩蓉珍吓呆了,心生一念,若不见儿子出来,她也不想活了,于是在门外着急地大叫:“快,快,快呀!”
这时,只见邓桥拉着邓顺跌跌撞撞地出来,三人一起向一边高处跑去。他们刚跑到安全地带,只见洞里突然冲出一张铁丝网,一股巨大黑流狂奔而下,带着许多不明物体,瞬间把他家房屋冲下深沟,不见踪影。
他们傻呆呆地看着,大黄狗摇着尾巴来到他们身边,发出“呜呜”叫声。邓顺如梦初醒,立即抱起大黄狗流泪道:“阿黄: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们全家性命呀!”
岩蓉珍先是摸着心爱的狗儿,突然捶胸顿足哭道:“我们家完了啊!老爷:我们哪里得罪你了,我真是不想活了啊!”
邓桥和邓顺赶快来安慰,邓桥冷静地:“房子没了无所谓,矿上要赔的,我马上给矿上打电话。”
“爸:别忙!”邓顺突然叫道。“你们看看那边,好像是两具尸体。”
这时,洞里的水流多了,他们慢慢过去。看见两具尸体东倒西歪,衣不蔽体,有个工帽也被冲掉了。邓桥大着胆子分别把两具尸体翻到正面,两张脸都是漆黑一片,无法辨认。邓桥把自己汗衫脱下来,把一个尸体脸上擦拭几下,看似一个三十岁的男子,鼻梁低陷,看似一个大猩猩。邓桥摇头道:“不认识,估计是外来的黑工。”
邓桥又擦拭另外一个脸,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男子,戴着工帽。邓桥还是摇摇头:“这个也不认识。”
于是,邓桥立即给矿上拨打羚话。
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开来,下来五人。带头一个夹着皮包的是人力资源处处长邓宏盛,其他四人是矿山救护队人员,他们穿着黄色救护队衣服,各自拿着锄头或铁锹。邓宏盛带队辨认尸体后,吩咐就地掩埋。
邓宏盛对邓桥一家三口:“你家损失,矿上照赔,临时安置费每月一千二百元,生活用具可以报销五千元。注意:尸体的事千万不要外传,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我们知道。”邓桥。
“处长:我们掩埋完了还做啥?”一位队员问。
邓宏盛回道:“等会儿沿着河沟继续寻找!”
透水事故发生后,专管安监局的高玉虎,迫于县委压力,经杜丽强同意,不得不将安监局局长段武道撤职查办。于是,安监局副局长卢继承代理继任。卢继承是个中等个,馒头脸,总爱半眯着眼,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半眯着眼,态度和蔼可亲,若睁开眼,往往会翻脸不认人。因此,手下多半看着他眼睛话,连王育恩也如此。
这下午,卢继承急忙带着王育恩、办公室主任代云霞以及司机,乘公务车来到心煤矿。
王育恩此时刚当上煤矿安监股股长,高玉虎原本要将他撤职查办,却被杜丽强劝住了,王育恩是徐世纪才栽的一根葱,不能扯。其实,王育恩几前就对心煤矿安全隐患提出过书面报告,建议对心煤矿给予警告并责令其加强预防、整改,还特别强调把矿山上所有煤窑积水进行处理。因此,王育恩听他也可能遭到严厉惩处的消息,感到很憋屈,中午饭都没吃。他本想撂挑子,再回到他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从前,但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徐世纪的信任了。于是他厚着脸皮,紧闭着薄薄嘴唇,独自抽着闷烟,跟在卢继承后面。
安监局四人赶到心煤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时大雨停了,云开雾散后,露出一些阳光。他们在心煤矿大门外停车。赛相义带着几名骨干在门边迎接,将四人迎进大门。
院坝里充满了黑色泥浆,几乎难以下脚,于是通往办公楼临时铺设了踏板,来到办公楼椭圆桌会议室。卢继承对面坐着赛相义,彼此熟悉。
“赛总:人员伤亡情况如何?”卢继承问,其他三个拿出记录本记录。王育恩还在衣兜里打开录音笔。
赛相义回道:“死亡六人,伤十人,还有一人失踪。”
“财产损失情况如何?”卢继承问。
赛相义拿出一根雪茄点燃,抽了一口,哭丧着脸:“唉,至少一亿!”
卢继承慢慢睁大眼睛问:“前次安监局发现你们存在安全隐患,你们采取了哪些预防措施?”
赛相义一愣,不好回答,以前段武道多半会问造成事故的原因,赛相义往往会是因为暴雨等客观原因造成的。赛相义琢磨一阵回道:“上次王股长来检查后,我们就立即进行检修、预防检测和设备更新,但没有想到今年雨季来得这么快,而且一来就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把我们都整蒙了。”
卢继承睁大眼睛:“赛总:这次透水事故影响很大,你也知道,段局长为此被停职查办,连王股长也差点脱不了手,可想我们吃这碗饭真不容易。因此,你们应当提供书面材料,如实汇报灾情和造成灾情的诸多原因。所谓诸多原因,不只是暴雨等自然原因。”
赛相义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一点,这家伙显然不好应付,于是来个缓兵之计,他先对旁边一位女秘书交代几句,让她回办公室去整理点应急材料,然后对卢继承:“卢局:我们现在灾情严重,抢险救灾刻不容缓,这些我们将按照你们的要求,等会儿先给你们一个大致书面材料,详细材料请容我们忙完抢险救灾后再送来。”
这是合情合理诉求,卢继承不得不把语气缓和下来,半眯着眼:“情有可原,只好如此。”
矿上这时一位女服务员,给大家掺水。卢继承轻声问王育恩:“你有啥问的?”
王育恩好像憋了一肚子火,本想提问,但发觉问不太起作用,于是他对卢继承轻声回道:“问不出啥,最好要仔细察看。”
赛相义抽着雪茄,显得很不耐烦,额头“王”字皱纹非常明显。他跷起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冷眼观看卢继承和王育恩交头接耳,心里骂道:“黄鼠狼变夜猫,都是偷鸡的货色。”
卢继承突然感到有些疲倦,挪动一下屁股:“赛总:考虑到你们要忙于救灾,那我们今随便看看。”
赛相义冷冷道:“现在不能下井,外面也是稀泥满地,很不方便!”
卢继承:“我们随便看看,不然我们如何交差呢?”
赛相义道:“我要忙其他的,我叫顾秘书陪你们!”
卢继承点头同意。这时顾秘书拿来几张折叠的打印材料,交给赛相义,并特意翻开点纸张露出一张银行卡悄悄给赛相义看。赛相义拿着折叠材料递给卢继承:“这是刚整出来的。”
卢继承看着顾秘书,三十岁左右,五官秀气,高挑个儿,穿着黑色西装短裙,身段三起三落,令人产生许多遐想。卢继承将资料塞进公文包:“好吧,我们各忙各的!”
矿山一楼大厅,上午几具尸体没有了,但地上到处是稀泥脚印。王育恩对顾秘书问道:“遇难者遗体放在何处?”
顾秘书指着地面:“上午停放在这里,都被家属领了回去。”
“你们仓库在哪里?”王育恩问。
顾秘书:“仓库在办公楼后面平房里。”
卢继承对顾秘书:“若方便,请带我们去看看!”
顾秘书:“没问题。”
卢继承带队查看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矿山器材设备,大家随便摸摸查看。这时,卢继承手机短信信号震动一下,他摸出手机一看,是赛相义发来的短信:“卢局:刚才的材料请您一定要亲自过目,若有不妥,请电话告知!我手机末尾六个号是,很好记哈!”
王育恩一直惦记着黑工问题,于是对顾秘书问道:“你们就只有这仓库吗?”
顾秘书脸露难色,:“这,这是材料仓库,炸药仓库在后山山洞里!”
“离这里多远?”王育恩问。
顾秘书:“还有三百多米,才下了暴雨不好走,再那里属于特别管制,属于物资局管,未经许可,一律不许外人参观。”
王育恩朝后山方向观望,看见后院大门紧闭,黑色稀泥地上有新鲜的车轮和凌乱的脚步痕迹,于是对卢继承示意指了指,暗示炸药仓库有问题。
卢继承睁大眼睛看了看,然后半眯着眼对王育恩:“炸药不该我们管,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了再!”
王育恩像挨了一耳光,显得很尴尬。他想也是,炸药不该管,黑工更不该管,真是狗拿耗子管闲事。再他该管的事还没管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还不知道该遭怎么处理呢!于是他紧闭嘴唇,干瞪着眼,踮着脚尖跟在卢继承后面,深怕脚跟带上泥浆打脏了他的米色西裤,转而欣赏着顾秘书那婀娜多啄身段。
安监局几个检查完,从仓库出来,突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像疯了一样冲开几个保安,跑到办公大楼下面大哭大叫:“我的男人失踪了,怎么就不赔偿呢?人家男人死了还有尸体在,我家男人连尸体都找不到,更应该……”
“赛春燕:你撒什么泼?!”赛相义夹着雪茄,站在二楼走廊上俯瞰,额头上的“王”字有些扭曲,轮起一双三角眼。“哪个的不给予赔偿?你是我本家妹子,其他人都能得到赔偿,难道会亏待你吗?你不要听人家乱!”
赛春燕三十多岁,瘦削脸上还有些黑斑,当地人成为“秧鸡蛋”。她穿着灰白的t恤衫。她听赛相义这么一,立即冷静下来,望着:“二哥:不是我撒泼,是人力资源处邓宏盛的。”
赛相义:“要是他真的这样过,我马上开除他!你上来我给你解释!”
赛春燕于是向二楼走去。
卢继承触景生情对大家:“搞企业也真不容易啊!”
似乎大家被感染了,纷纷点头。
顾秘书对卢继承:“最不容易的是,这怎么呢?民营企业就像媳妇……”
突然顾秘书电话响起,他赶忙摸出电话接听:“好,我马上上来!”
顾秘书接完电话对卢继承:“赛总叫我,真对不起,我就不送了,你们慢去!”
“你去忙吧!”卢继承。“我们走!”
顾秘书走到赛相义办公室,赛春燕还在生闷气。赛相义对顾秘书:“你打电话给邓宏盛,问他对赛春燕是怎么解释的!要是他真的像我家妹子的那样,老子立马下他的课!”
赛相义这句话的时候,额上“王”气十足,虎眼瞪圆,恰似一只老虎。
顾秘书点点头,当着赛相义和赛春燕拨通邓宏盛的电话,开通免提……
欲知邓宏盛是怎么的,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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